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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尴尬地解释:“事情不是你看见的这样,我只是……我只是找她有点事。”
“什么事需要你脱光衣服来做?”燕明庭质问道。
“没脱光……”赵夜阑嗫嚅道,忽然间腰上一痛,燕明庭扯住他的腰带,用力系好。
他吃痛闷哼一声,燕明庭抬眸看了他一眼,手上却放轻了力道。
“你们慢聊,我先出去了。”顾袅袅这时候就不去掺和了,免得将场面弄得越来越乱,替他们关上房门后,又让人去将燕明庭来青楼的消息给隐瞒下来。
赵夜阑看着还在生闷气的人,抬起手,缓缓握住了对方的手,仰头道:“我和她真的什么事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脱衣服?你在我面前都没脱得这么干脆过。”燕明庭俯视着他,愠怒又嫉妒,“是不是在你心里,我还不上她?”
“怎么会。”赵夜阑站起来,吻了下他的唇,“她怎么能跟你比?”
平时只要赵夜阑主动一点,燕明庭就激动得跟个发情的狗似的,然而此刻的他却无动于衷,面色冷淡。
赵夜阑接连吻了好几次,又去亲脸颊和脖子,对方都毫无反应,他才微不可查地蹙了下眉,知道他不是一般的生气。
“你要我怎么做,才肯相信我?”
“你把衣服脱给我看。”燕明庭漠然地看着他。
赵夜阑静默对视半晌,扯开腰带,褪下外衣,中衣,勾住里衣带子时,手却迟迟动不了,睫毛微颤,眼里带着破碎的光:“可以到此为止吗?”
“可以。”燕明庭道。
赵夜阑却一愣,有些不可思议,难以相信他就这么快妥协,可是心里却更是慌乱了,细究之下,才意识到这是一种失望的情绪。
燕明庭对他失望了。
“你想什么时候停止,就什么时候停止。你不想让我看的,我就不看。你永远可以在我这里为所欲为,谁让我先动心,先认输呢。”燕明庭自嘲般地笑了一下,笑意却不达眼底,有些苍白无力。
赵夜阑心颤了一下,随后用力一扯,最后一层衣服掉落在地上,皮肤白如瓷玉,腰围很细,像是易折的柳枝,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右胸前有一指长的疤痕,腰腹上也有一条浅浅的痕迹,但是很长,延续到了后背去。
“转过来。”燕明庭道。
赵夜阑顿时脸色惨白,无意识后退了两步,一直摇着头:“不,不行,过几日行吗?”
燕明庭逼近一步,站在他面前,低头抚摸着他的脸颊,用不容置喙的语气喊道:“梦亭,给我看看后背。”
赵夜阑六神无主地搂住他脖子,不管不顾地舔咬着他的嘴唇:“下次行吗?下次一定给你看……”
就在赵夜阑以为自己在做无用功的时候,燕明庭终于有回应了,他抱住自己的腰,用力地吮吸这自己的唇舌,极具侵略性和报复性地在他唇上留下痕迹,尝到了一点铁锈味,可是赵夜阑什么也没说,甚至有种解脱感,如果这样能让他解气就好了。
就在这时,他忽然察觉到对方不停地用拇指在后背摩挲个不停,紧接着听见燕明庭哑着嗓音问:“是因为这个吗?这个‘奴’字?”
赵夜阑整个人仿佛被淋了一盆冰水,如坠冰窖,僵住不动,连心跳的声音都像是停止了一般,双目失神,望着虚空的方向,前尘往事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浮现在眼前。
他依稀听见燕明庭的声音:“我见过这个字,在为你沐浴时就见过,我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在等你主动告诉我,我一直在等,可是你宁愿在别人面前脱衣服,也不肯给我看。”
赵夜阑木然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和她是清白的,但我就是想不通,为什么你宁愿相信她,也不肯相信我呢?难道我不是你最信任的人吗?你以前说过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燕明庭声音嘶哑道。
半晌,赵夜阑眼里才重新聚焦,缓缓看向他,却发现他眼眶竟然有些红,像是委屈到了极点。
赵夜阑头一次见他露出这样的神情,心脏像是被人狠狠攥住一般,有些喘不过气,酸胀的情绪盈满了整个胸腔,逐渐蔓延到眼里,他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
“那是为何?”
赵夜阑颤抖着手,抚摸着他的脸颊,道:“因为你是燕明庭啊,你生来就与别人不同。”
你一出生就被世人祝福,全天下最英勇的人是你的父亲,最贤惠善良的郡主是你的母亲,你一路走过的每一步,都是踏实的一步,都是令人敬仰的一步。你洒脱坦荡,光风霁月,胸中有大义,心中有乾坤。你合该受万民称颂,名垂青史。
而我,又怎能与你相提并论呢?
我连名字是假的,我的身世是不能被提及的,哪怕如今有了权力与数不尽的金银,可身后这个烙印,却时刻提醒我,我是从最阴暗肮脏的地方里爬出来的,我连个普通百姓都比不上,我只是个再下等不过的罪奴罢了。
张扬清高的表皮下,是潜藏着最深的自卑,平时可以骗得了自己,骗得了所有人,可一旦有在意的人了,那根针就会扎在心里,缓慢地折磨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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