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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一路南下,经过崎岖的山区时,车轮承受不住,报废了。
燕明庭和小高试着修缮,却是徒劳无功。
赵夜阑看了眼剩下的随行行李,好在已经折了一半,勉强还能塞下两个人,于是就把这辆坏了的马车给弃了,两人缩在后面那辆装行李的马车上。
如此行走了一天,燕明庭还能受得住,赵夜阑却耐不住折磨了,没地躺下就罢了,连坐着都不舒服,又是山路,颠簸得不行,晚上压根睡不着,两人就缩在狭窄的空间里聊了一晚上。
好不容易捱到天亮了,他问小高附近有没有城镇可以买马车的,小高为难地说这附近都是山,恐怕还得一两日才能抵达最近的镇子。
赵夜阑绝望地叹了口气,没有城镇就算了,他现在就想吃口热饭喝口水。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就在这时,他看见不远处升起一道炊烟,道:“去那边瞧瞧。”
这一路他们除了住客栈,也时常在老百姓家借住,结识了各种各样的人,也算是一种乐趣。
这附近鲜少人烟,好不容易看见了炊烟,自然是要歇上一时半会的。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马车终于停了下来,赵夜阑和燕明庭下了马车,放眼望去,这山野间竟然只有一户简陋的屋子,用土墙堆砌而成,屋顶还是茅草混泥土搭的,总觉得要是下场暴雨,这屋就得垮了。
“你觉得怎么样?”燕明庭征求赵夜阑的意见。
赵夜阑踌躇良久,还是决定歇一会,他现在是又渴又困,一时间也顾不得这么多了。
小高先去查看附近的地形,燕明庭就带着赵夜阑走上前,叩响院门:“请问有人在家吗?”
“谁啊?”里面响起一道清脆的声音,听着年岁不大。
“我们是路过的,想借口水喝。”燕明庭道。
“这荒郊野岭的,你路过这里做什么?”少年的声音里还藏着几分警惕。
燕明庭笑了一下:“我们迷路了,这才不小心走到此处的,并非恶人。”
里面没有人答话,燕明庭却听到旁边响起一点动静,那少年竟然从院墙上探出个脑袋,打量了他们一眼,才走过来打开门,手里还拿着根柴火棒:“真是来借水喝的?”
“是的。”燕明庭笑道。
赵夜阑却默不作声地盯着这少年看了半晌,没料到这荒野间居然还藏着如此俊美好看的人,对方眼睛明亮,不住地打量着他和燕明庭。
这时,里面又响起一道声音:“小五,是谁来了?”紧接着,另一个斯文儒雅的男人也走了出来。
那少年立马卸下戒备的眼神,回头冲那男子笑了一下,才说:“路过的,想借口水喝。”
“那进来吧,几位吃饭了吗?我们正要用早饭,不介意的话一起吃点吧。”男子说道。
两人就等着这话呢,说了句打扰了,就跟着一起进屋了。
饭桌上,两人和少年沉默相对,各怀心思。
两人都觉得这两个年轻人有些不同寻常,眼前这个容貌绝佳,小鹿一样的眼睛透着几分灵动,皮肤细腻白净,一看就没有长期风吹日晒过,可是手上却有水泡,像是短时间内干了很多活。
而在厨房盛粥的年轻男子,身上更是有种说不出的味道,乌发墨眼,风度翩翩,举止端庄大方,压根不似普通农夫。
这两人同时出现在这里,就显得有些耐人寻味了。
“你们是什么人?”少年忽然问道。
赵夜阑道:“我们只是路过而已。”
少年目光落在他的穿着打扮上:“看你们挺阔的样子,莫非是在游山玩水?”
“正是。”
少年松了一口气,又问道:“怎么是你们两个人出来玩?你们的妻子家人呢?”
燕明庭道:“我们就是一家人,他是我夫人。”
少年顿时瞪大了双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们:“此话当真?!”
“绝无虚言。”燕明庭笑着看向赵夜阑,“是吧,夫人?”
赵夜阑置若罔闻,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面色一苦,茶水里面竟然掺了泥沙!
他正准备吐掉,那少年却突然握住他的手,激动地喊道:“兄弟!”
赵夜阑一惊,就把茶水咽了下去:“……”
“诶,你小子干什么呢?”燕明庭忙把他的手拍开,谁知对方转头又把他的手握住,直呼兄弟。
“你瞎喊什么呢,知道我们大你多少吗?”
“大多少?我看你们顶多也就三十岁吧?这声兄弟我先喊为敬。”少年说。
“好眼光。”燕明庭反握住他的手,“弟弟,我这异父异母的亲弟弟诶。”
赵夜阑:“……”
少年好奇道:“你们成亲多少年了?”
“十五年了。”燕明庭道。
“哇!”少年立马冲进厨房,“你听见了吗?他们都在一起十五年了,你看他们多恩爱啊,我们一定也可以的!”
男子闻言回过头,看了他们一眼,然后笑着和少年说:“知道了,先把粥端过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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