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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游书朗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樊霄面前的空碟,低声问他,“不合胃口?”
他照顾樊霄已经过了需要心里建设的初期阶段。一路上伤了手的男人如同一朵娇花,需他事事亲手照料。有时游书朗觉得樊霄伤的不是手,而是脑子,退化成了没有自理能力的弱智一枚。
可樊霄因他受伤,前几日自己醉酒又稀里糊涂地耍了流氓,心有愧疚的游书朗因而也愿意惯一惯恃宠而骄的樊霄。
桌上坐着的另外两人对游书朗照顾樊霄已经见怪不怪,私下里还庆幸多亏了游主任同行,不然那个表面客气实则矫情的樊总谁来照顾?由此一想,两人万分感念的翻出鱼腹,方便游书朗挑刺。
这一路,但凡游书朗的安排,樊霄照单全收,却只有这鱼没动。
他靠上椅背,笑了一下,低垂的睫毛掩藏了眸中的情绪:“有点累了,没有胃口,游主任别忙了,自己吃。”
他问过了服务员是否禁烟,在得到了否定的答案后,将烟含到了口中。
“我来。”游书朗拿过他手中的火柴,划燃,将火光送到了樊霄面前。
温暖的火焰中,他发现樊霄的肌肉瞬间绷紧,未伤的左手青筋凸起,香烟在齿间轻微的抖动,面色苍白的脸庞被跳动的火光映的明暗不定。
关切的话还未脱口,男人便恢复了正常,就着游书朗的手点了烟,挑起唇角,浪荡地送来一声谢。
吃完饭,流霞已经烧红了天边和海角,波涛扯下一束金粉一涌一涌的送过来,奈何路遥,那束流光由浓烈逐渐转为暗淡,到了近前无奈地只剩了粼粼光点。
白沙细软,海风温柔,有人提议去海边走走。
“你们去吧。”樊霄的脸上挂着淡笑,“我先回去休息了。”
越过游书朗的时候,他伸手在男人的肩上拍了拍:“好好玩,以解失恋之苦。”
很欠,该骂。但游书朗只感觉到了那只手很凉。
在日式料理店打包了一份乌冬面,游书朗拎着往入驻的酒店走。
他与樊霄一个房间,出差在外,为了节省经费,没理由自己单开一间。其实,他早已习惯了出差与男同事同住,遇到不拘小节赤身裸体的,会自动回避目光,也会偶尔跟去三温暖坐坐,给女人小费时从不手软。
因而无人怀疑过他的性向,只道游主任洁身自好,从不沾惹乱七八糟的事情。
可樊霄是知道自己性向的,床铺相邻,共用浴室,这让游书朗多少有点别扭。
“又不是没一起睡过,都一个被窝里滚过了,还计较这个?”樊霄说这话时被游书朗怼了一杵子。
用房卡打开门,游书朗一下子愣住了。
房间里漆黑一片,没有一丝光亮。无尽的黑暗仿佛扩张了狭小的面积,那些幽深的未知领域和恐慌在无尽的蔓延,让这一隅成为一个黑洞,等待着将误入歧途的人们一口吞噬。
下意识的,游书朗认为房间里没有人。他伸手打算将房卡插入配电器,却听到深暗的角落传来一声“别开灯!”
声音带着战栗,微微抖着传入了游书朗的耳中。
然后又化作痛苦:“求你了,别开灯。”
游书朗眸色微变,他收回门卡,走入屋子,将面放在门口的置物台上,回手关上了门,切断了一切光亮。
“怎么了樊霄?”
循声走到沙发前,还没站定他就被坐着的男人一把抱住,腹上一暖,面颊贴了过来。
“让我抱一会儿!”男人的声音沙哑沉重,像在砂砾中滚了三天。
嘞得很紧,压得很重。游书朗腰间传来细细密密的痛。
他一动没动,任由樊霄抱着,在腹间的皮肤感受到温热的湿意后,他的手指轻轻地穿过了柔软的发丝。
“没事的,我在呢。”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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