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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这一道题砸过去,伯父不就愿意好好“商量”了吗?
当然,岑氏也不认为岑太保是真心退让,就像她不会天真地认为、伯娘是被他们吓着才失声诵了阿弥陀佛,都是戏码罢了。
“伯父不想过河拆桥就好,”岑氏道,“侄女和姻亲不同,这席子没有那么好割。”
岑太保眉头的青筋跳了下。
这些年,他其实也感受到了力不从心。
精力不比从前,前景自然也不及当年,说透彻些,那就是“到头”了。
圣上近几年越来越喜欢启用年轻的官员,老头子们在朝堂上、很多时候必须揣度着圣上的心思,给新人让些步子。
若是自家有出色的新人,岑太保或许还会喜欢这种“传承”。
可偏偏岑家续不上那口气!
一旦他从太保之位上退下来,岑家眼瞅着是下坡路。
岑太保岂能甘心?
尤其是,他越来越觉得,他在渐渐失去圣心。
没有具体的实证,只是一种感觉,但岑太保为官多年、直觉出色,这叫他不得不上心。
权势摇摇晃晃,对金钱的渴望自然重了许多。
他早些年就有往钱庄、寺庙投本钱的想法,只是各有利弊,又各有麻烦。
差不多两三年前,岑太保下定决心、挑中了大慈寺。
大慈寺从未做过香积钱,想要撬开这道口子,自少不得银钱开道。
办事的人买通了寺中典座。
谁能想得到,山洪突然滚滚而来,那典座脱身不及、葬身洪水之中,此前的工夫一并随着流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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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大慈寺缺银钱重建,倒是给了岑太保另一个机会——他资助大慈寺重建,而大慈寺在渡过难关后做香积钱。
大慈寺里也有人心动了。
只是,事情还在最初的商议时,圣上下旨赈灾,还有官员相应捐银。
真是把岑太保气笑了。
他自是让人对和尚们隐了消息,紧赶慢赶把要事情敲定,甚至不惜提前把银票送上大慈寺。
只是大慈寺的重建比他预想得要更耗银钱,岑太保一时之间调不拢现银,才会去问岑氏要五千两急用。
等五千两到手,大慈寺已经得了捐银,尤其是城中信众,大把银钱往寺里送。
死心眼的和尚感动不已,一心要建塔林,要为亡者祈福,要成为供奉往生牌数量最多的寺庙,无心去折腾香积钱生意。
岑太保拿着银钱投不出去,当时的怨气,如今想来都憋得慌!
他努力顺了顺气,与岑氏道:“不说那些,仔细说说经过。”
岑氏藏一半说一半。
“上次回去观洗三礼时就跟您提过,陆念母女把我住的那院子都砸了。”
“我搬了个住处,年纪大了认床,睡得不太好。”
“我前后病了有一阵,阿驰兄弟他们轮着守夜,那日凌晨梦里说胡话、正好叫阿骏听了去。”
“我倒是稳住阿骏了,但他那傻子脸上藏不住事,叫人看出来,才闹起来。”
“李嬷嬷被陆念连蒙带骗,吓得口无遮拦,把白氏的死说了。”
“也不晓得她们还从哪里得知陶禹川是吃松子吃死的,言之凿凿,叫嚷着要开棺。”
“您当我不想争辩?李嬷嬷反水也就罢了,陆念是会听人解释的?”
“她恨不得我死!”
岑氏说到这儿,一把掀开了被子,直接把中衣裤腿卷起来,直到露出腿上绷带。
“她连扎了我三刀!”岑氏咬牙切齿,恨得浑身抖,“血撒了半褥子,我看着那三个血窟窿险些没有昏过去!
她是疯起来不管不顾,要不然我怎么能来这里,说好听了叫避其锋芒,说难听些,我怕她再捅我几刀!
您刚才不也听阿薇说了吗?人正磨刀呢!”
岑太保盯着绷带,心头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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