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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配偶书拿到手里的那一刻,陈藜一直以来悬着的心,总算是能够安稳落地了。
他两兄弟一起坐在公交座椅上,麦苗拿着那张配偶证,逐字念:"姓名,陈麦苗……性别……"
麦苗认的字还不少,是他娘以前拿着一本小字典,一天教一个,慢慢教会一些的。
他们娘祖辈也是做学问的,就算后来的日子过穷了,家里的孩子也都读过书,认得字。
"性别……米……"麦苗卡在性别那里,认不得那几个字了。
陈藜教道:"欧米伽。"
麦苗眉头一皱,没明白:"写、写错了!"
怎么能这样呢,性别都写错了。
别小看麦苗,他知道这个证书是很要紧的,怎么可以在这里犯错误呢。
可是麦苗毫无办法,他往下接着读:"陈……陈……"
"陈藜。"
陈藜把他的手掌拿过来,在麦苗的手心里,用手指一个笔画一个笔画地书写。
这种教导的方式,也是从他们的娘亲那里学来的。
他们兄弟俩,都是妈妈教的认字。
麦苗的手心缩了缩,痒痒的。
陈藜见他不肯念了,就接过来,一口气朗声读下去。
"陈麦苗,性别欧米伽,年龄十九岁。"
"陈藜,性别阿尔法,年龄三十四岁。"
"自愿结为伴侣,经审查,符合华国特殊人群婚姻法的有关规定,发给此证。"
陈藜这是当过兵的,他挺着胸膛,读得抑扬顿挫,字句清晰。
车里除了他们两兄弟之外,不过两三个人。
其他人瞟了几眼他们俩,神情不自然地把身子转过去。
陈藜把手里的配偶证折好,郑重地交到麦苗的手里:"请苗苗同志务必保管好这份证书。"
麦苗一脸严肃地接过,把它小心地塞进挎包,和大风车放在一起。
他们还没到站,就下车了。
陈藜带着麦苗走进一家相馆。
陈藜帮麦苗把头发给梳好,麦苗拿起一顶绿色的军帽,才刚好奇地一戴上,又被陈藜给摘下来放回妆台上。
陈藜草草用口水擦一下刘海,在师傅的催促之下,他拉着麦苗坐到布景中间的椅子上。
麦苗还没在相馆照过相,他下意识地往陈藜身上挨。
师傅抬头,指着说:"你们坐开一会儿,别粘着。"
陈藜却伸手一把握住麦苗的掌心,他毫不避讳其他人的目光,低头看了眼麦苗,对着前头笑:"师傅,咱们就这么拍。"
拍好了照片,师傅问:"要洗彩色的,还是普通的?"
"彩色的。"陈藜想也没想,把钱交了,约好隔天来取相片。
翌日,陈藜先去车站买好了回县城的火车票。
买好了车票以后,他就带着麦苗去赶集。
他们去的那个市集都是专门卖出口货的,也有不少进口的好东西。
陈藜买了过冬要用的绒被,还给麦苗买了两条牛仔裤,回头还带了礼品,都是给大院里的邻居和李长官买的。
早年村里是什么光景,他多少心里有数,多亏大院里每家每户省出一口粮食,才没将他家麦苗给饿着。
陈藜心里一直感念着。
两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回去酒店,然后一起去澡房冲过凉,洗干净了才上床去。
他们留了一盏床头灯,刚爬上床就搂在一起亲了起来。
陈藜嗅着麦苗的脖子,拉下他的领子,又舔起他后脖下方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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