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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雾散去,生存地已是满目疮痍。征服者这次损失惨重,除了信息中心,953号侦查小队同样无一生还。大家收拾遗物,在废墟上举行了一场追悼会。
“从此相遇,从此告别,”众人立在树下,看着莹花盖满逝去的编号,跟着珏说出那句话,“我们不会忘记。”
编号化作光芒飞向树捎,最终融入太阳里。天色朦胧,征服者的影子犹如林立在废墟间的墓碑。大家默然不语,直至光芒消失。结束后,珏重整生存地,却发现树的损伤无法修复。
“断掉的枝桠不能重生,”珏举着小太阳,呈“大”字立在原地,“我碰到难题了。”
苏鹤亭攀上树,看它的伤口,道:“喙间炮里有病毒。”
树的断口正在被绿色腐蚀,这些绿色相较从前颜色更深,苏鹤亭没见过。
珏委屈极了:“它们在针对我。”
苏鹤亭安慰道:“多好,它们原本是想吃掉你的。”
珏哇哇大叫:“这也算呀!这些病毒就像虫子,正在入侵我的防御体系。”
苏鹤亭道:“你能打开阿尔忒弥斯的档案吗?”
珏说:“可以,不过我不是它,看不到它设密档案的全貌。”
苏鹤亭道:“没关系,去它档案里查查这个病毒的来历,我怀疑它跟阿尔忒弥斯有关系。”
珏应了,苏鹤亭便独自观察起那些病毒。须臾后,他听见树下有脚步声,于是拨开枝叶,向下看,还吹了声口哨。
谢枕书仰头。
苏鹤亭说:“这位朋友,在找我吗?”
谢枕书点了下头,耳边的十字星微闪,道:“情况如何?”
苏鹤亭说:“不太妙,我大概明白祝融是来干吗的了。”
他从树上跳下去,莹花纷纷掉落。猫提着小灯,照向树干:“你看。”
树干有一处被炮弹炸裂了,蓝色数据细如发丝,在裂口处来回穿插,织出个密网,正在修复。然而裂口非但没有愈合,还在绿色病毒的侵蚀下越变越大。
谢枕书看着那些数据,明白他的意思,道:“祝融是来针对珏的。”
苏鹤亭说:“没错,它是来针对珏的。”
谢枕书问:“珏会被迫休眠吗?”
苏鹤亭凝然片刻,道:“……都有可能,最糟的是根部感染,那样数据也会遭到破坏。”
珏的“壳”里还存储着银点和征服者的记忆资料,如果被破坏,也会影响到它。换句话说,没有了树,珏还存在,但记忆和性格未必能保持原样。况且树也是它防御体系的一部分,被入侵会泄露许多隐藏信息。
今天的莹花已经暗淡了不少。
谢枕书说:“不能让祝融再靠近它。”
他们正交谈时,珏的搜索也结束了。它弹出屏幕给两个人看,语气兴奋:“我找到了!这病毒真的是它们从阿尔忒弥斯那里剽窃来的。”
屏幕瞬间拉长,上面是密密麻麻的绿色标记。
珏说:“你是怎么猜到的?”
苏鹤亭道:“一点小分析,它们几个加起来都未必有你一个聪明,想制裁你,光凭它们是做不到的,这就必须求助于阿尔忒弥斯,毕竟你的基础数据由阿尔忒弥斯创造。”
说到这里,他忽然笑了一下,眼神复杂:“绕不开的阿尔忒弥斯。”
珏为了表达心情,在屏幕里叠出个像素小人,小人从屏幕那头跑到这头,又蹦又跳。它说:“不管那些,毁灭吧病毒!”
它抖擞精神,准备一口气消灭这些侵入的虫子,但很快,它就发出了疑惑的声音:“不太对劲,它里面藏着别的东西,我的执行程序出问题了!”
屏幕连续闪烁,一分钟后,大树如同蜷起的身躯,缩了起来,枝叶出现不同程度的变形。
珏大喊:“不好啦,病毒里有陷阱!”
树间猛地出现几十个弹窗,它们刷新数据,层层垒起,像座虚幻的墙。
苏鹤亭眼睛都要被晃瞎了,好半天才看清:“这么多题!”
谢枕书说:“题?”
苏鹤亭仰望这些弹窗,表情几变,道:“是题,这些全是阿尔忒弥斯设置的题。”
他曾经做过一些,在老苏的电脑上。
苏鹤亭一见到这些题就头皮发麻,他把头发抓得乱糟糟,难以忍受般地说:“珏,关掉它们,我看到它们就感觉自己在看阿尔忒弥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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