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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事
不多时,谢家庄外的老榕树下便多了个梳着双丫髻,系着红头绳的小姑娘。
“哼,别以为不给我开门,我就没办法了。”
话音落下,小姑娘‘呸呸’两声,搓了搓手就上了树。
可是由于天上才下了几日的雨,现下雨虽停了,但树干上却长了许多滑不溜丢的青苔。
任凭小丫头怎麽努力,都一次又一次的从树上滑了下来。
最後,一连滑下来十几次的小姑娘终于失去了耐心。
垂头丧气的爬起来,望着大树发了会儿呆,闷闷不乐的往家走了。
躲在山墙後面的云兴,看着那小小身影远去之後,方才从梯子上下来。
走到谢无患房门口,遇到迎出来的邹嬷嬷,便见他朝邹嬷嬷点了点头。
邹嬷嬷见此了然,无奈的叹出一口气来。
“你好生伺候着公子,我去将药熬了端来。”
“是。”
话落,邹嬷嬷便离开内院往後院厨房走去,云兴这边便直接去了内室。
彼时谢无患的卧房之内,穿着一身月白色暗纹寝衣的他躺在锦秀床帐间,那原本棱角分明的脸颊苍白如纸,瞧着似乎又瘦了几分。
云兴走到床前,谢无患才缓缓睁开眼用询问的目光看着他。
云兴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沈小姑娘在外面爬了许久的树,许是久雨树滑,跌落了十来次。”
听到阿兴这话,谢无患眼底露出几分心疼,嘴唇微动似乎想说点什麽,但见他努力半天,也没能说出一个字来。
阿兴看到自家主子这般模样,压抑着满心担忧上前安慰:“公子不必忧心,沈小姑娘接连失败之後已经回去了,这个时候想来已经到家了。”
听到阿兴如此一说,床上的人才渐渐停止挣扎,沉而缓慢的呼出一口气来。
看得阿兴忍不住抱怨:“公子自己都这样了,还担心他人做什麽。您如今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好歹为老夫人想想才是。
难道您忘了当初离府之时,老夫人是如何叮嘱您早些养好身子,光明正大回府去的。”
云兴说起这些,一时没忍住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床上躺着的人有没有听到他的话,等他话音落下,只见暗毒复发的人又沉沉的闭上了眼。
翠娘这边,虽然那一日没能见到谢无患,但後面接连几日她都雷打不动的坚持去谢家敲门。
只是无一例外,均被邹嬷嬷拒之门外。
直到後来,连门都没人再来开了,翠娘才没再往谢家庄去……
光阴荏苒,时间很快便到了祈蚕节这一日,孙里正昨夜已经派他儿子到许家来将那一篓子蚕茧给取走了。
至于翠娘,这一日更是天不亮就被许常念和三个舅母从被窝里拽出来,早早地吃过早饭後开始梳妆打扮。
穿了一身红衣,打扮的像个福娃似的小丫头闷闷不乐的坐在凳子上,任由娘亲和三个舅母给自己梳头丶抹腮红。
而她则只愣愣的看着手里那张已经被她揉皱了的宣纸暗暗猜测,今天小哥哥会不会来。
待一切收拾妥当,许家人见时辰也不早了,便带着许大海和翠娘一道往嫘祖娘娘庙走去。
那边翠娘被家人带着出门的时候,谢家庄子内,邹嬷嬷满心担忧的将一个用皮套子装着的手炉交到谢无患手上,而後又将他身上搭着的银狐皮毯子给捂严实了些。
虽然手上在帮他做着这些,但邹嬷嬷口中还是止不住的劝说。
“公子,要不咱们还是不去了吧。不过是个小小节庆,就算我们不出现,大坝村那些村民还是照样要过的。您犯不着为了给孙里正面子而让自己难受。”
听到邹嬷嬷如此说,一旁的云兴也是满脸担忧的附和。
“是啊公子,您身子还未好全呢,那场面人又多,要是再添个乱什麽的,可如何是好。”
听到身边一老一少如此说道,谢无患苍白的俊颜上扬起一丝浅浅微笑。
“既然已经答应了,自是没有无故推脱的道理。
咱们虽不是大坝村人,但耐不住孙里正那般盛情相邀,我自是不能拒人千里之外的。
咱们谢家子孙,可从没有如此处事的道理。”
“可是……”
云兴听後还想再说,却被谢无患打断了来。
“时辰不早了,祭祀典礼怕是要开始了,咱们出发吧。”
谢无患话音落下,便噤了声,捧着手炉在轮椅上坦然坐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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