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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恶战,已然消耗了訾槿所有的内力,方才那一下牵动了腹中的孩儿,也是再所难免。她捂住小腹,苍白地一笑:“没事,莫要担忧。”而后不顾司寇郇翔的阻拦,强撑着站直了身子。
因訾槿突然的虚弱而怔愣片刻的众人,见訾槿再次执鞭站起,不作他想,再次攻上。
“住手!”不知何时,君凛已下了高台,站在人群之后暴喝一声。
众侍卫纷纷停手,给君凛让出一条道路,但手中的刀却未放下,依然警惕地望着訾槿。
君凛疾步奔了过去,凤眸中满满的懊悔与心疼:“可有怎样!?可有怎样!?为何要故意将我气得失了理智……为了他,连咱们的孩儿都不顾了吗?司寇郇翔怔了怔,眼波闪动变换连连,讶然、困惑、顿悟、惊喜,随后是不可抑制的担忧。他伸手揽住訾槿,让她靠在自己的怀中,急急地问道:“感觉怎样?哪不舒服?是不是很疼,哪疼?”
只顾与君凛对视的訾槿,完全忽略了司寇郇翔的变化。
“若要逼迫,玉石俱焚。”脸上掩饰不住的疲惫,声音却一如方才的强硬冰冷。
八个字眼,若然晴日霹雳字字打在君凛的心上,何等的残忍。
君凛身形摇摇欲坠,眼眸紧闭,本是盛气凌人的眉宇间已满是脆弱与受伤,夹杂着无尽的绝望。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缓缓睁开眼眸,眸中荡漾着水波,他直直地望着訾槿:“就算……就算已有了孩子,也抵不过一个他……是吗?……明明我与你认识得比他早,我也从未让你伤心失望过,我对你这般,这般的诚惶诚恐……你为何,为何连施舍都不愿,若你真是一点都不喜欢我的话,那你为何那么爱腹中的孩子,那么在意腹中那孩子……难道这些年,这些年来我对你便什么都不是吗?……为何一定要跟他走?……为何要对我这般的决绝。”
訾槿眸中闪过一丝不忍,那不忍的神色映进了司寇郇翔的双眸。司寇郇翔低首心疼地蹭了蹭訾槿的头发,想要抚平她内心的愧疚和自责。他搂着她腰肢的双手缓缓地收紧:“小紫……”轻语低吟的声音带出一分不安。
訾槿侧目间却看到了司寇郇翔伤得血肉模糊的手,她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君凛时,眸中已冻结成冰:“放,不放?”
君凛满脸的狼狈、满眸的仓惶,化成最深的绝望。他摒住呼吸,深深地深深地、仔细地凝视着訾槿脸庞,仿佛要将这脸、这人刻在心中一样。逐渐地,那凤眸中染上浓重的水泽,他努力地睁大凤眸,挤出一抹笑容。那笑容虽是释然之意,可却惨淡无比,夹杂着苦涩,让
君凛的手僵在半空良久良久,一点点极缓慢地放下了去。他紧绷的全身轻微地颤抖着,良久良久,仿佛要沧海桑田,仿佛要地老天荒……
君凛猛然转过身去,冷声喝道:“你们走吧!”
司寇郇翔嘴角露出一抹微不可查的笑容,伸手将訾槿打横抱起,转身朝宫门的方向走去。所过之处,黑压压的人群,一点点地让开了脚下的道路。
不知过了多久,身形不稳的君凛猝然回身,凤眸死死的盯着宫门下的身影:“司寇郇翔!若你敢委曲她和孩子半分……天上地下!我君凛定然不会饶过你!”
司寇郇翔缓缓回眸,钻石般绚美璀璨的眼眸随着宫灯的烛火变化而幻烁出五彩光芒。他嘴角露出一抹勾魂夺魄的浅笑,而后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宫门,消失在荧荧闪烁的宫灯下……
满川风雨看潮生(十四)大结局上
八日前,辰国凤仪宫。
玉夫人看着对窗而站的司寇郇翔,微微笑道:“不知司寇国君找老身,所为何事?”
司寇郇翔缓缓转身,笑道:“夫人想要什么?”
玉夫人目光微动,脸上笑意不减:“在司寇国君心中她值多少?”
司寇郇翔霍然抬眸直直地望着玉夫人的双眸,低声道:“辰国的所有城池,不知夫人满意否?”
玉夫人手指微动,别开脸笑道:“司寇国君这般的诚意,既然如此我老太婆还有什么好说的?”
司寇郇翔道:“但有条件。”
玉夫人一愣,随即冷笑道:“辰国城池换她,司寇国君感觉吃亏了吗?”
司寇郇翔笑道:“夫人误会了,这条件与城池无关。”
玉夫人道:“说来听听。”
司寇郇翔温润的眸中滑过一丝温柔,微微笑道:“我要光明正大地将她从月国、从君凛的手中带走。”
玉夫人蹙眉道:“这怕是……”
司寇郇翔道:“她本就是我倾尽所有换来,光明正大地带走,又有何不可?”
玉夫人急声道:“可是凛儿他……他该会如何的伤心,司寇国君既已得到了她的心,又何必在意这些世俗之事。”
司寇郇翔目光如炬,胸有成竹地一笑:“耀辰开朝女帝登基时,为博女帝欢欣,当时的三大家族前来朝贺,几乎倾尽了所有。这贺礼可谓是集了当时天下之富。这笔堪称宝藏的财富被当时的女帝藏了起来,以备将来的不时之需,所藏之地也只传给每代的君王所知。耀辰自开国后便一直风调雨顺征战全无,当年你也是宫中的人,也该知道每年岁末之时,国库都会少上一批奇珍与黄金。经过耀辰皇朝五百年的积攒,这该是怎样一笔宝藏?……夫人不动心吗?”
玉夫人眼神微动,平静地说道:“当年弘夙帝一夜之间暴毙宫中,这宝藏的位置早已失传多年,司寇国君又如何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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