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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关将至,首都的每盏路灯都挂上了红灯笼。
和去年一样,笼罩在联盟上空的战争阴云似乎并没有影响到节日的氛围,街上依旧车水马龙,卖烟花爆竹的小摊随处可见,高档餐厅的霓虹灯闪着鲜艳的光彩。
齐砚行给宝宝做了一盏纸灯笼,宝宝第二天就提着灯笼去工会找小朋友们炫耀了。小孩子不知道轻重,玩闹间,宝宝最喜欢的那个alpha小哥哥不小心把灯笼弄破了。
宝宝委屈坏了,抱着坏灯笼,自己到角落生闷气去了,小哥哥拿着积木来道歉,程问音用奶糖来哄,都不管用。
宝宝从来都是哥哥的跟屁虫,还是头一次闹别扭这么久。
晚上齐砚行来接的时候,宝宝终于憋不住眼泪了,跌跌撞撞地跑向他,"爸爸,呜……"
齐砚行把他抱起来,心疼地掂了掂,"这是怎么了?"
"灯弄……坏、呜……"宝宝哭得直咳嗽,很努力了但还是说不清楚,程问音把手帕递给齐砚行,解释道:"灯笼坏了,小家伙难受了一下午,谁哄都不管用。"
"没事,不伤心,爸爸能修好,"齐砚行给他擦鼻涕眼泪,"修好之后再做一个新的好不好?"
宝宝这才止住了哭声,吸着鼻涕,点点头,伸出两根手指,"要、两个!"
然后又趴在齐砚行肩膀上,小小声地说:"给哥哥一个……"
alpha小哥哥一直躲在一边偷偷看着,在大人的鼓励下,走到宝宝面前,扭捏不安地掏出一块糖,"对不起。"
宝宝揉了揉眼睛,接过糖,拉住了小哥哥的手,两个小朋友就算和好了。
"小孩子真好啊。"程问音挽住alpha的臂弯,同他相视一笑。
真希望这世上所有的矛盾、冲突,都能用小孩子的逻辑解决,那样的话,世界应该只会变成一座堆满蜂蜜和童话书的小岛吧,没有政治斡旋,没有利益拉扯,更没有流血和无谓的牺牲。
按照往年的习惯,程问音是一定要带着宝宝去外公家过除夕夜的。
老人家嘴上说不爱被小辈打扰,喜欢自己在家读书品茶,找老邻居下棋遛鸟,日子过得清静,但到了节日,怎么也还是热热闹闹的更好。
今年有齐砚行在身边,节日最大的意义得以实现,程问音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早早把家里打扫了一遍,除夕前一天更是起了个大早,准备做些点心,明天带到外公家。
齐砚行的秋千也在这天完工了,为了给宝宝一个惊喜,他每天完成进度后,都会用帆布将秋千盖起来,以防宝宝看到后要刨根问底。
他带着一身寒气走进屋子,看到程问音在厨房忙碌,便走过去,习惯性地搂住他,"音音,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程问音轻轻打了个哆嗦,转过身,蹭了蹭他冰凉的鼻尖,说:"有呢。"
他倒了一杯热水,塞到齐砚行手里,"需要你把手捂热一点。"
齐砚行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太冷了,他松开胳膊,喝了一口水,低头吻住程问音,一句抱歉消失在温热的唇边。
宝宝睡醒了,躺在小床上自己跟鸭子玩,不吵不闹的,等齐砚行照顾宝宝喝完奶,穿好衣服时,程问音已经在和面了。
"妈妈做饭……"宝宝黏到程问音身边,伸长了脖子想看,但齐砚行伸手要将他抱起来,他又躲开了,自己跑回客厅,换小鸭子去了。
宝宝在家里喜欢自己跑来跑去,在外面才会依赖父母的怀抱。
陌生的、偌大的世界会让小孩子产生一种畏惧感,没有小孩子会喜欢只能看得到大人小腿的视角,所以才吵着要抱抱,反过来,能感受到安全的地方则是小孩子撒欢的游乐场,父母也不必时刻担心他会磕着绊着。
程问音和齐砚行通常会给宝宝一些自己玩的空间,如果刚好在忙,就隔一段时间去看一眼宝宝。
"一会儿也给柏渊送些点心过去,就当是新年礼物,"程问音说,"他一个单身alpha,又要照顾母亲,又要忙工作,挺不容易的。"
齐砚行站在他身后,正将他散开的头发重新拢好,"明天吧,他今天不在家。我刚才在院子里看到他开车走了,可能是还没开始休假。"
"其实,我能理解柏渊为什么急着想成家。"
程问音若有所思道:"有家……感觉上就是不一样的,可能是一种归属感吧。"
齐砚行打好了蝴蝶结,从背后默默拥住了他。
"怎么不说话,"程问音手上沾着面粉,只能用手腕内侧蹭了蹭他手背,"在想什么?"
"没什么,"齐砚行紧了紧手臂,低头嗅着橙花香,带笑的语调不自觉沾上了些不符合年龄的傻气,"就是觉得……我特别幸运。"
程问音轻轻笑了,因为很想碰一碰自己的alpha,所以把齐砚行的手拉进面盆里,让他和自己一起揉面。
两双手毫无章法地对着一个面团揉来揉去,不知不觉演变成手心拢住手背的姿势。程问音依偎在alpha身前,感受他掌心的温度,轻声说:"那我也是,好幸运。"
晚上的饭局结束后,沈柏渊兜里的烟盒不出意外地空了。
他走进一家商店,看到其他人的篮子里都装满了糖果,再看看自己手里的烟,心里顿觉苦涩。他跟着不认识的一家三口,挑选了和他们一模一样的红色剪纸,准备明天带到疗养院去,给母亲房间的窗户贴上。
街上人声鼎沸,盖过了呼啸的风声,沈柏渊酒意上头,有些晕,找了个背风的角落点烟,一转身又看到刚才商店里的一家三口。
不远处传来几声奶猫的叫声,似乎是有人在卖猫,不少路人被吸引,停下来围观。那家的小女孩对猫咪很感兴趣,但拗不过父母反对,最后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被她妈妈拉走了。
电车通行时间结束,要过马路的围观路人都散了。
沈柏渊在烟雾中眯了眯眼,得以看清楚,蹲在那里捧着个纸箱的人,竟是很久没见过的"邻居",陈念。
陈念正在往纸箱里垫旧报纸,蓦地被一个人的影子罩住,抬起头,皱起了眉。
"是你啊。"
"好久不见,小邻居,"沈柏渊蹲下来,跟纸箱里的两只猫崽大眼瞪小眼,"这是你家猫下的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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