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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这院子偏远,也挡不住外头的热闹的声。
&esp;&esp;余晚之坐在妆奁前,脸上已上过妆,她甚少上浓妆,也很少穿娇艳的颜色,大红喜服加身,如此装扮,更是明艳动人。
&esp;&esp;徐清婉跨入房中,见她头发还披散着,说:“怎么还没绾发,请的全福夫人呢?”
&esp;&esp;女子出嫁之日,多由全福之人为新娘梳头,图个吉利。
&esp;&esp;楼七靠着桌,朝门口看了看,说:“二公子说令请了一位,怕是还没到。”
&esp;&esp;“再晚就过吉时了。”徐清婉心急道。
&esp;&esp;昨日夜里余晚之没有睡好,大抵即将出嫁的姑娘都是如此,那年她即将嫁入宋家,也是整夜没有睡好。
&esp;&esp;“什么吉时不吉时的,不重要。”余晚之半閤着眼,困倦道:“再好的时辰,该散还得散……”
&esp;&esp;“大喜的日子,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楼七横她一眼,“你这话我可得原封不动告诉二公子。”
&esp;&esp;余晚之眨了眨眼,“我还没说完后半句呢,我和他即便错过了吉时,照样白头偕老。”
&esp;&esp;楼七嗤笑了一声,侧着耳,从热闹中听见有人入了院中。
&esp;&esp;“全福人来了。”
&esp;&esp;徐清婉连忙出门相迎。
&esp;&esp;她素来不喜赴宴,对京中夫人多有陌生,虽不认识这位夫人,但看着就慈眉善目,容易亲近。
&esp;&esp;“时间有些赶,有劳夫人了。”
&esp;&esp;“客气,客气。”那夫人说:“路上耽搁了,是我来晚了些,希望不会耽误吉时。”
&esp;&esp;全福夫人走到身着大红嫁衣的余晚之身后,拿起一把精致的木梳,微笑着看向镜子中的人。
&esp;&esp;木梳轻轻举起,压过发丝。
&esp;&esp;“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子孙满堂……”
&esp;&esp;余晚之倏地睁开双眼,透过面前的铜镜,看到了那位全福夫人的脸。
&esp;&esp;像是做梦一般,她甚至不敢眨眼,双眼瞬间被逼得发红。
&esp;&esp;全福夫人从镜中看着她的脸,眼中满是祝福与疼惜,摸着她的发说:“今日大喜,汴京可不兴哭嫁的。”
&esp;&esp;说罢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更加柔和,“我也有一个女儿,四年前多前嫁到了汴京,我也好几年没有见过她了,她和你一样,出嫁那日上轿前哭得妆都花了,不过她那时比你小上几岁。”
&esp;&esp;余晚之眼中蓄泪,那年她才十六,远嫁汴京,自此,再也没见过父母。
&esp;&esp;没有想到,别时是出嫁之日,再见之时亦然。
&esp;&esp;眼中蓄起的眼泪已让她看不清眼前的一切,余晚之眨了眨眼,说:“她叫江晚之,我见过她。”
&esp;&esp;江夫人笑了笑,“你的夫君同我说了,听说你也叫晚之。”
&esp;&esp;余晚之用力点头,“我是,我是晚之。”
&esp;&esp;“真是缘分呢。”江夫人笑着说:“你嫁了个好夫婿,在逢州一直让人照顾我们,听说你从小就没有母亲,又请我来替你梳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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