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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山下（第1页）

佛山下

紫意微澜的凤眸中盈满期许，倒映着仙面的些许慌乱与寸寸绯红。白尘怔怔地望着自己师父，绯色的桃花，同样盛满了他的眼眸，一点点地驱散眸心的冷芒，一刹那间，仿佛又回到了树倦春暖的那个午後。

彼时，老师也曾这般期许看着他。

“呜……徒儿会努力的，不要给我找小师弟。”白尘眸中有欲言不言的碎光，扑进师父怀中，哭腔倏生，肩膀剧烈地颤抖起来。

前尘的痛苦记忆刺来。

一瞬破防。

见状，

夜倾语凤眸中流露出点点怜惜，素手探来，温柔地理了理他软顺发丝，慰道：“好，为师永不收徒，师父会养徒徒一辈子的。”她身为当世至圣，活了两千岁，什麽人没见过？自是一眼就能看出徒弟是怀有秘密的，她还从没有见过一个只有十来岁年纪又没出过远门的少年能说出，“夫剑者以道为背，以德为锋”这样的至理。

比起神山里的孩子，他似乎更喜欢证明自己。

……

深夜。

白尘躺在灵气自韵的云榻，修为一丝一微增加。铺榻狐绒柔软，在上面辗转反侧也发不出一丝儿响声。温柔富贵乡，到底是与和村野里的冷竈寒榻不同，

身子似连烦恼都不配拥有。

簌——

白尘夜起，

擡头看向窗棂。月光落栩鸾花，灵气在一点点凝成露珠，清辉凛凛。就这般呆凝了片刻，白尘微微叹上声，阖眸运转长生帝诀。

嗡！

微芒明灭室榻，白尘身子流转着层薄如蝉翼的青纱。清露染带翠华，也轻轻颤抖起来，化作一尾青烟，汇进白尘帝体，

呼吸渐渐绵长。

不过，白尘的内心却并不平静。

他的脑海里，浮现出一段模糊的影像，那些画面零零碎碎的，断断续续的，并伴随着头部一阵阵钝痛。但，隐约可辨认出那是座古朴的破山庙，供奉在堂中的佛相庄严，佛前蒲团之上，老僧在盘诵，一袭血裟佛光淡淡。

在老僧身侧，

一道白影叩问：

“师父，弟子还有一事不解。”

“弟子下山听人说，金钱站起来了，连真理都要沉默。他们制定了一些有利于他们的规则，以供百姓们研究，提供并撮合百姓间的需求，以榨取他们的价值，并为增加这种需求流动性，鼓吹他们的思想，奴化百姓，让百姓丧失血性，我辩不过他们，因为没有钱，确实连香火都续不上，信仰似也难配拥有。”

“弟子对此感到沮丧。”

老僧的眼皮掀也未掀，嗓音淡淡，“你如何辩的？”

“弟子观古史而论，是这般言辩，凡举战事来临，历朝各代俱有削贵族头颅以唤血性，以振士气惯例，一国之君尚抛妻为棋，弃飨下将，谋求齐力……”

白影恭声答道。

老僧眼皮微擡，浊眸无喜无悲，“以杀证道，可，却是最下流，罚扫庙院半月敛杀心，择日再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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