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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莺与陈宴洲出发去锦州时,恰逢天降小雨。
淅淅沥沥的雨水斜飞在天空中,将离别的愁苦都加重了几分。
客船驶在幽幽的河水上,云莺泪眼婆娑的站在客船上,看着撑着油纸伞站在码头上的父亲和两个兄长,忍不住埋在陈宴洲怀中嘤嘤啜泣起来。
之前送别父亲离京,她都没有这么浓重的思念之情。可此刻换做她要离开,云莺只感觉一颗心被扯得生疼。
她不想离开家,不想离开父兄和祖父母。
陈宴洲不住的拍哄着,“莺莺乖啊,不哭了,岳父过两天就要回西北了,就是你留在京城,也见不到岳父。”
云莺气的边哭边拍陈宴洲的胸膛,“你还说。”
“好好,我不说丧气话了。莺莺你这样想,京城和锦州有运河相通,来回一趟也很方便。若你真想家想的厉害,我就陪你回来看看他们,你说可好?”
“你骗人吧。你是外放官员,无召不得归京。”
陈宴洲被噎了一下,忍不住哈哈笑出来。原以为云莺这时候满脑子离别之情,没想到还能记起他无召不得归京。
这不好糊弄啊,也不知道究竟要如何哄,才能哄得好。
时值仲夏,一路南下时,天气越来越热。
好在一早一晚天气还是凉爽舒适的,也就正午时分,炽热的骄阳,让云莺有点受罪。
但这比之早先南下去云归县时,可好多了。
那时候他们也是乘船南下,但住的是二等房,一间厢房中有两个人。那时候没有冰盆,冰湃过的果子也轮不到她们吃。加上为免招惹是非,一路上她们都呆在厢房中,等闲不能出门。
即便是个好好的人,在房间里待那么久,也要憋坏了。更何况她们还是些没出过门的小姑娘,那时候只是听着夹板上来来往往的,船夫和客商的吆喝说话,她们就忐忑惊慌的不得了,生恐他们会破门而入,冒犯她们。
云莺与陈宴洲说起乘船南下的事儿,陈宴洲将她抱在怀里默默听着,一边却忍不住抬手摸摸她的面颊和头发。
她那时候迫于无奈选了他,可她也没真打算做他的妾室。她一路上都想着逃,怕不是乘船时,她还想过跳河潜浮上岸吧?
陈宴洲如此一问,把云莺问住了。
这人未免太机警了些,竟连她曾经想跳河都能猜出来。
她确实动过这种念头,但这边的河道她又不熟悉。那里有暗桩,那里有水匪,她两眼一抹黑。更害怕天气突变,来一场倾盆暴雨,那她不是死路一条?
再有了,就她这容貌,身边没个人护持着,她若上了岸,还不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也是基于这种种考量,她最终没有轻举妄动。
但这些想法,可以说给陈宴洲听么?
云莺觉得,她们是至亲至密的夫妻,说给陈宴洲听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他又不是第一次知道,她曾想逃跑。
云莺据实以告,这可把陈宴洲气的不轻。
有些事情尽管知道,但此时想想,仍旧忍不住后怕。
若她真的逃脱,哪里还有他们的以后?
若她出了意外,他又该去哪里寻她?
脑海中想到那句“物理原理”,还有那句“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陈宴洲的思绪瞬间紊乱起来,就连呼吸,都不受控制的变得急促。
云莺意识到不妥,仰头看他,“你怎么……唔……”
话都没说完,云莺就被陈宴洲抱起来,丢到了床榻上。
厢房的床榻只是普通的架子床,在质量上,与家里精工雕琢的拔步床,有天差地别。
尽管登船后,这张床陈宴洲又让人加固过,绝不至于出现吱吱嘎嘎的声响。但这是外边,隔音很差,稍微闹出点声音,隔壁房间的人就有可能听见。
云莺推着陈宴洲,让他冷静些。
他好歹也是个知州,白日宣淫的事情传出去,脸面要不要了?
陈宴洲却只沉沉的看着她,双手紧紧的钳制着她,生恐她跑了一样。
他压在她身上,哑着声音说,“那你小声些,莺莺你忍一忍,外边人不会听见的。”
什么叫忍一忍?
就跟她叫的多厉害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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