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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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第1页）

&esp;&esp;他怎么办？

&esp;&esp;忽然有“轰”的低闷声音，脊背与脚下骤然地传来波动，洋流冲击，上浮得有些快了，身子摇摇欲坠。

&esp;&esp;樊华拉住浮绳，抑制不住地回头看。

&esp;&esp;深海漆黑一片，小的潜水艇只剩下模模糊糊一团影子。

&esp;&esp;也许是因为压力的失衡，也许是因为人为的操作，浅浅淡淡的光影与波浪一阵阵地传过来，她知道，那是潜水艇爆燃了。

&esp;&esp;眼眶发热，樊华死死地攥紧了手中的浮绳。

&esp;&esp;得活下去。

&esp;&esp;不能就这样死在这里，她想。

&esp;&esp;她得活下去。

&esp;&esp;

&esp;&esp;913

&esp;&esp;第一罐氧气已经用完了，樊华小口小口地呼吸着，将用尽的氧气瓶从身上松开。金属的氧气罐慢慢地向着海底落下去。

&esp;&esp;手指慢慢地收紧，再放开，樊华小心地，耐心地，顺着浮标的绳索，非常缓慢地上浮。

&esp;&esp;眼前开始有一点发亮——尽管那是非常浅，非常微弱的日光，樊华的心脏依然开始“怦怦”地急跳：

&esp;&esp;近了。

&esp;&esp;她离海平面，越来越近了。

&esp;&esp;叫不上名字的海洋生物绕着她游过去，轮廓与颜色逐渐地从朦胧变得清晰。

&esp;&esp;光芒渐亮，第二个氧气罐在这个时候用尽；樊华将氧气瓶从身上松开。

&esp;&esp;上浮的速度加快了一些，肺脏开始有些不适，樊华轻轻地咬住牙齿。

&esp;&esp;再坚持一下。一下就好。……

&esp;&esp;日光越来越亮，穿过海洋。心肺，呼吸道，耳膜，身体的各个部位传来程度不一的压迫与失衡。

&esp;&esp;潜水面罩下的眼睛越来越不舒服，手与脚的末节逐渐地发凉，樊华将冰冷的手指尖按在自己的太阳穴上，想要保持清醒。

&esp;&esp;可是，非常奇怪的，她竟然没有感受到手指的温度。樊华诧异地将手指张开，举在身子的前面。

&esp;&esp;偏头看一看，五指苍白，粼粼的，海蓝色的波光在手掌心跳跃。

&esp;&esp;她看着自己的手掌，有些恍惚。

&esp;&esp;小的时候，废土区有灵媒曾经看过她的手掌，通过掌心的掌纹预言她的人生。

&esp;&esp;那时的她那么小，只满不在乎地将手掌一握，笑着说：“我的事业，生命，人生，只握在我自己手中。”

&esp;&esp;手指收拢，将一切握在自己的手中，樊华在面罩下露出一个微笑。

&esp;&esp;耳边仿佛有人在叫她：“樊华。”

&esp;&esp;那声音飘飘渺渺，像是从自己的胸腔里发出，又像是来自很远的地方。

&esp;&esp;她望过去，在水中看见了另一个自己。

&esp;&esp;另一个自己说：“醒一醒，樊华。”

&esp;&esp;“……”

&esp;&esp;“你的大脑出问题了。醒一醒。”

&esp;&esp;樊华“霍”地睁开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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