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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怪平时无人在意,寺庙的禅房本就是庙里的僧人安排,没人会随意走动,再加上后面实在荒凉,白日都不会有人,更别提晚上了。
越往深处走,越觉得有些不好的预感。
“……宅子?!”
稳重如王震,看到前面亮着光的宅子都忍不住心惊。
谁会在深山老林里建这样的宅子,可见是为杀人越货准备的好地方。
果然,他们翻上墙垣,悄悄落到内院里,就听从亮着光的屋子里传出呜咽和苦喊声,听得他俩糙汉心里都有些不忍。
王震舔了下手指,小心将窗纸戳了个洞,紧接着就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那个禽兽在扒小哥儿的衣裳。
“李哥!”他咬牙低喊,“我要是打死人,你帮我照顾婆娘!”
说着他就攥紧拳头不管不顾的冲了进去,李虎心头一紧,连拦都没来得及,便也跟冲进去了。
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立刻停下动作。
“是你们?”
“周德禄!”
王震提着拳头就挥了上去,旁边站着的住持人都傻了,撩起自己的袍子就往外跑,却一把被李虎给揪住一拳干晕了。
“王震你敢打我?我看你是不想要你妻儿活命了!”周德禄大腹便便,说几句话都要喘,挨了一拳更是憋的有些难受。
“老子今天打死你!你个畜生!他都没你孙子大!”
李虎没拦着他,脱下自己的外袍把缩在角落里啼哭的小哥儿包住。
小哥儿哭的撕心裂肺,不知道是明白了自己方才的遭遇,还是明白了自己已经被抛弃。
李虎心有余悸,若是他们真等到明日,这镇上便又要丢一个哥儿,多一条人命。
王震把周德禄揍的奄奄一息,甩了甩受伤的手,把他拽到旁边用他的衣裳给绑住,只等王武带人来就能把他们全都抓起来。
“莫哭了。”李虎被他哭的难受,眼眶也红红,“坏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一会就把你送回家。”
何意和谢潇澜赶到时就瞧见满屋的狼藉,和昏迷不醒的两个罪魁祸首。
他看着那小孩瞬间红了眼眶,果然……
果然事实就是他最不愿意相信的那种,宋元白天就已经将近两年的案子整理了出来,临洋县光是孩童“丢失”,就有近百人。
“大人,这是谢少爷在外面发现的枯骨,那些孩子大概都被埋在外面。”
毕竟这宅子前有一大片荒地,别说埋孩童,就是埋成人都能埋成百上千。
谢潇澜神情肃杀:“挖!把他们两个带回去,将寺庙包围,上到住持下到侍者,一个都不许放出去!”
尽管他们尽可能的不去惊扰那些香客,但因着动静太大,还是惊醒了不少人,衙役们此刻也顾不得,从庙里拿了铁锹锄头……凡是能用的工具开始挖。
起先是一块已经腐烂的红布,然后便是被带出来的尸骨……
一块块的,久远些的已经风干成骨,稍近些的腐烂生蛆,但他们看着无一人敢吐,也不愿吐。
何意紧紧贴着谢潇澜,喉咙间已经是抑制不住的哽咽,那些孩子,也许会在贫穷的家庭中生长,也许日后会过得不如人意,也许会无法寿终正寝……
但不管如何“也许”,他们都不该以那种荒唐又恶心的样子死去。
“早知道,早知道这里无法纪规律,草菅人命,凭什么该死的人好好活着,而他们却活成了这样?”
何意原本以为自己适应了这里的日子,可总有人不断告诉他,这里不是他该留的地方,他一辈子都不能适应,上位者对下位视如草芥,弃若敝履。
谢潇澜伸手紧紧搂住他,低声安抚:“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
当夜,衙役们押回连寺庙人在内五十七人,谢潇澜并不准备放过他们,何意突然想到罪魁祸首又岂止周德禄他们?
那些双才是罪大恶极。
“不建议斩首示众。”何意语气轻缓,“将他们的罪行示众,让百姓来评判该如何处置他们,让那些卖儿子的瞧着,银子哪是这般好赚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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