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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车之鉴摆在前头,卫衔雪不敢动手,他伸手将江褚寒面前的衣襟阖上,又揭过他肩头的衣服,“夜里天冷。”
江褚寒老老实实地自己把衣服又阖上了。
他肩头其实已经上药缠了纱布,只是江世子平日里不怎麽受伤,身边的人处理伤口的事做得并不熟练,这纱布是鸦青缠的,看着多少有些粗糙。
卫衔雪将他肩头的纱布解下来了,露出了他肩头有些狰狞的伤口——卫衔雪咬得真的一点也没有留情,人的牙齿再锋利一点,就能穿透皮肤,将他那一块肉都咬下来,好在卫衔雪只是咬下去,没有要把人生吞活剥,如今只有一圈圈的牙印,带着些稍稍结痂的伤口。
“小时候狗嫌猫厌的年纪被野狗咬了也没下你这麽重的嘴。”江褚寒肩膀上一凉,还是忍不住道:“咱俩的仇有这麽深吗?”
卫衔雪将药粉倒在他肩上,“你下手也没留情。”
江褚寒又是支支吾吾。
“那今夜……”
卫衔雪拿着纱布一勒,还用了点力气。
江褚寒:“……”
江世子叹了口气,“下了床就翻脸不认人,我都不敢跟你说正事了。”
这话一出,屋子里静了静,卫衔雪纱布缠了一圈,指节在他喉边无意识磨了一下,“你说。”
江褚寒沉眼盯了下他的指尖,“林彧怎麽了你知道吗?”
卫衔雪平静地在他肩头绕着手,他沉默良久,只“嗯”了一声。
他这话就已经把事情说明白了,林彧的事情现在还没传出去,卫衔雪却说他知道,下手的人毋庸置疑——人是他杀的。
生死人命从来不是小事,卫衔雪能捅下天大的篓子,总有江褚寒包不住的,难道他要自己扛吗?
江褚寒等人打上结,“你到底想做什麽?”
卫衔雪收着药箱,“我没想过要世子帮我遮掩。”
“谁要给你遮掩。”江褚寒把衣服拉起来,擡手就勒过卫衔雪的手腕,“你到底有什麽底气,觉得这事情查不到你头上?”
卫衔雪挣了一下没挣脱,也就停手了,江褚寒说起正事总一副恩怨分明的模样,卫衔雪没必要跟他犟这点东西,他干脆摊开手,“哪怕一命换一命,我的命又不值钱。”
“说得毫不在意的,你要真不惜命,你我没机会躺在一张床上。”江褚寒略微用力,把卫衔雪往自己身前拉,有些想把他揽进怀里的意思,“说说吧,什麽图谋?”
卫衔雪撞了下江褚寒的腿,他皱着眉想後退,“没什麽图谋,碍不着江世子的事。”
江褚寒还非就把他往怀里按,他往後坐了半截,把人一扯塞在前面,“你还知道喊我一句世子,我什麽身份?哪怕是色令智昏我也还记得你是个燕国人。”
“嗯?”江世子一手抓人手腕,一只手把卫衔雪的腰掐了一把,“你说得好听一点是燕国来的质子,在人屋檐下这麽几年,说得不好听算是个明晃晃的奸细,我能任着你胡来吗?”
卫衔雪给人掐得哪里都不自在,脸上立刻红了,“我没……”
他试着推人一把,“我没想坏你们国祚……江褚寒!”
江褚寒这动作活像耍流氓,卫衔雪再往前一点,都不敢想他拿什麽抵着自己,给人拉得没办法,卫衔雪膝盖靠了下榻边,他干脆一条腿跪上去,往前撑了下身。
谁知道卫衔雪往前就顶着点什麽,“……”
他沉稳地呼了口气,“你给我滚出去。”
江褚寒“啧”了一声,这都算是“坦诚相待”了,他也没什麽好藏着掖着的,一把就把人抱上了榻,“我的屋子,你让滚去哪儿?”
卫衔雪胳膊肘磕了一下,正碰了麻筋,他轻轻“嘶”了一声,有些丧气似地垂下了头。
江褚寒动作一顿,他自己皮糙肉厚,忘了这人磕不得碰不得了,“我就轻轻一推……”
“行了。”江世子无奈地松了些手,“就跟你开个玩笑……”
但他还是把人按着,也就抓了下手腕,“儿女情长孰轻孰重,我心里还是掂量得清楚,别想着随便糊弄我。”
江世子那反应可不像玩笑,卫衔雪躺在榻上,他无奈地仰着头,“我几时糊弄过你什麽?”
“我若想挑起什麽纷争,我当初就不该来你们梁国。”他擡起的目光与人一对,其中含着委屈似的,“那这些年委曲求全,我图什麽呢?”
“图我一路受的伤不够多,还是图旁人在我身上加的罪罚不够重?你要说我是个燕国人,那你觉得我要为我那兄长母後图谋些什麽?”
卫衔雪自己摇了摇头,又有些不忿地偏过了头去。
江褚寒喉中顿时哑了下来,他那兄长母後不做人自己知道,卫衔雪一路走来的伤痛他也看在眼里,他这辈子的确过得有些委曲求全,像是被家国情义裹挟,无情地把他抛在一边,谁也给不了他什麽冷暖。
他这年纪甚至未曾加冠……
江褚寒心里涌起团冲动似的,他忽然就俯下了身,往床上那人躺的地方倾身过去,他把人牵了一下,顺着就把他抱住了,江世子宽阔的肩膀圈个人轻而易举,他不管卫衔雪推他,也还是探了过去,只是卫衔雪这一推,按到江褚寒方才没能完全系上的衣服,他面前的衣襟偏巧一下就散了开来。
他胸膛对着人,有些没有保留似的,“别推我了,我不干别的。”
江褚寒低着声:“就抱一下。”
那团炽热卫衔雪如何也忽视不掉,可他的手缓缓停下了,没拦住江褚寒这坚决的一拥——着实有些似曾相识。
卫衔雪跟着他呼吸了一下,忽然道:“你觉得褚黎,真的能担当大任吗?”
【作者有话说】
其实江褚寒当时听鸦青说了林彧的事心里有些复杂,所以就跟鸦青说让他实在请不来人,就打晕了扛过来,谁知道鸦青两句话没说明白就把人打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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