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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家的野种,敢这般和谢家说话?”◎
夜辛将谢潇澜推到眼下这个位置,就是为了抗衡朝中的势力,朝中官员向来面和心不和,从前就是,如今开通互市这样的好事都有人要唱反调,可见其心必异。
谢潇澜从议事殿出来并未离开,而是站在外面等着太子,虽说早就想到夜辛会防备他,却也没想到此人竟这般心机,全然不似前世。
他只觉得古怪,若许多事不按前世轨迹便也罢了,可人的性情怎会改变这么多,除非他本就是这样的人。
“恭送殿下。”周福说道。
谢潇澜被他这一提醒立刻回头拱手:“太子殿下。”
“边走边说吧。”太子扯着嘴角对他笑了笑,尽管他十五岁就被立为太子,可都不是他想要的。
他是诸位皇子中身份最贵重的,却也是最不愿意登上那个位置的。
两人一路无话,都有自己的考量。
“你回去吧。”夜辞渊本想将一肚子的话都说给他听,可到底字句难言,仅剩的骄傲让他没办法和别人剖心置腹。
谢潇澜也不多说,只拱手行礼道:“如今天凉,殿下莫要寒了身,该添衣便添衣,舒适便好。”
“与你说话,总能让我舒心,去吧。”
夜辞渊摆摆手自己率先离开了,他身在此,就注定无法痛快,连穿何种衣裳都不能做主,也只能在薄厚上挑拣。
他这一辈子,原本就是不值得的。
谢潇澜自是知晓他的难处,可天家本就无情,不是他也会有旁人,奈何夜辞渊重情重义,见不得旁人吃他这份辛苦。
回到府上时何意还睡着,谢潇澜匆匆来去沾了一身凉气,他在门口缓了片刻才朝里屋走去。
他刚走到床榻边何意就醒了,睡眼惺忪的看着他:“嗯?回来了?”
“回来了,已经晌午了,下榻走动走动。”谢潇澜瞧他眼皮有些肿,便托着他的脸让他睁开眼睛,“能看清吗?”
何意有些颓丧的闭上眼睛,语气轻飘难受:“睡浮肿了,睁眼就头疼。”
这样躺着更难受,谢潇澜便伺候着他穿衣擦脸,还不忘拿油膏给他擦脸,这天儿冷的,若是风把脸给吹裂了可不行。
何意任由他往自己脸上折腾,下地走了两步确实稍微缓和了些,幸好外面挂着太阳,走两步也不打紧。
“出何事了?”何意轻轻问着,他有点想听谢潇澜说话。
“互市之事,朝中分割两派争吵不休,他便喊我去当恶人舌战群儒去了。”提起此事谢潇澜就觉得可笑,夜辛那般防着他,却也不得不给他权利。
开通互市确实有利有弊,若是其他国域的人暗藏祸心,会搅乱大渊京都也未可知,但互市开通可以促进各国贸易和文化交流。
何意后来虽一心泡在实验室里观察研究药草,但历史还是记得一些的,当初张骞出使西域,不就是为了促进两方明文化交流吗?
怎么到大渊,就有这么多头和屁股反着来的?
他轻笑:“此事本就是利大于弊,到时候律法颁布清楚,自然能维持互市安宁。”
谢潇澜垂眸看他,若是被那些老东西听到何意的话,怕是要说他一个哥儿什么都不懂了,却不知,何意比他们懂的都多。
在院子里转了几圈何意觉得舒服多了,两人这才去用午食,所幸人人都知晓他们昨日繁忙,今日并没有人来打扰,反倒是安宁了许多。
用过午食,谢潇潇就带着自己的课业来找谢潇澜了,他将写完的作业都摆好:“我可以去玩了吗?”
谢潇澜也没与他多说,当下便检查起来,字迹工整,也没有错字,算术也都没有出错,可见从前教他的东西都没忘。
他便满意点头:“晚食前要回来,不许和别人走太近。”
这是急着何意之前的叮嘱呢。
谢潇潇下巴微抬:“我才瞧不上他们!”
“让预知跟着你去,顺便去宋元那取些银子,都从你嫁妆里扣。”谢潇澜哼笑着,“你花的银子越多,日后嫁妆就越少。”
“哥哥真讨厌!”谢潇潇哼哼一声,转头笑嘻嘻看向何意,“嫂嫂我出去玩啦!”
谢潇澜轻笑:“变脸真快。”
谢潇潇今日和几位小同窗约好了要去听戏,出门都是要有小厮跟着的,带着预知去宋元那领了银子,免不了被打趣一番。
车夫也是带着笑送他到戏园子门口,那里已经有好几个跟他差不多岁数的萝卜头等着了。
穆云琮见他来连忙招手:“潇潇潇潇,快点快点!”
连蹦带跳的腰和脸上的小肥肉都在颤。
谢潇潇还没下车脸上就挂起笑了,他赶紧跳下马车,扭头对车夫道:“伯伯回吧,晚食前我自会回去。”
“是。”车夫便扬起马鞭驾马走了。
莫书蓝立刻亲亲腻腻的抱住他胳膊,两人像是小姐妹似的欢天喜地的踏进了戏园子,小胖子穆云琮和高冷小少年齐随则是在后面亦步亦趋的跟着。
戏园子经常接待一些年岁尚小的客人,因此见着他们都不曾惊讶,倒是有不少目光落在谢潇潇脸上。
小厮带着他们走到先前预约好的厢房里,虽说是厢房,窗户却大的宛若大门口,推开窗就能瞧见下面唱曲儿的伶人。
他们人小鬼大,还要了些茶点,像模像样的围在窗边吃茶听曲儿。
到底都是世家子弟,自小就耳濡目染这些,听着也有一番滋味儿。
“这是什么曲儿?”莫书蓝轻声问,“怪好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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