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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黛会出现南枝并不意外,毕竟这是在河东道,裴青阳又那副样子,可以说,现在在河东道崔成黛还是有些分量的,南枝不明白的是绛州与朔州还是有些距离的,怎么她们刚被劫崔成黛就出现了?
“黑风寨?还请崔小姐解惑。”
崔成黛在阿星的帮助下下了马,“在听说你们会经过朔州时我便知道要出事,紧赶慢赶地,还是没赶上。”
“朔州?怎么了吗?”南枝问。
崔成黛走到南枝面前,“不就是这黑风寨,除了朔州当地人,无人知道这还藏了这群土匪。”
南枝转向江飞,江飞驻扎河东道,难道他也不知?
江飞摇摇头,他是真不知道,裴家将河东道围得铁桶一般,要不是皇命在身,裴家能把他都赶出去。
“别看了,这黑风寨的事被裴青阳父子瞒得死死的,要不是听见朔州二字,我也想不起来。”
“辖地出现了土匪,裴大人作为节度使不上报吗?”南枝不明白,这可是土匪,手里有刀的,万一他们伤到普通百姓可怎么办?
崔成黛许是很久没出远门了,这几日累到她了,她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下,“怎么报?裴家父子闯的祸,他们敢报吗?”
崔成黛继续说道,“大概是我刚嫁进来的那年吧,裴远道满以为温国公要重用他了,一时得意得忘了形,竟忘了开闸放水,哦,这朔州你们也瞧见了,气候干旱,每到夏季便需要上游的堤坝放水,不然别说是庄稼了,人也能渴死。”
“那时为了筹办婚礼,裴远道根本无暇顾及公务,裴青阳就更不用说了,他还在怀念他的观音,上头的人不下令,下头的人怎么敢放水,待裴远道想起来时,朔州早已哀鸿遍野,有一个村子的人实在过不下去了,便造了反,冲到上游去抢水,因此还杀了几个人,杀了人了,不管你是什么原因,都是要偿命的,他们便成立了这黑风寨,靠打劫路人过活。”
“裴远道见黑风寨没闹出什么大事便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所以啊,除了朔州当地人,无人知晓黑风寨的存在,毕竟往前纠起来,还是裴家的错。”
怪不得他们的刀那么差,打劫的手法那么粗糙,原来竟然是普通百姓吗,“那你为何会知道?”裴家父子不像是会把这种秘密告诉崔成黛的。
崔成黛笑了起来,“说来好笑,这父子俩一开始还想把这锅扣在我身上,说是为了我才逼得那帮子人造反,笑话,他们的疏忽与我何干?说得好像我不嫁过来事情就不会生一样,没有崔成黛也会有崔家其他人,追根究底,就是他们不上心罢了,黑风寨的孽必须他们来担。”
“那黑风寨要什么?”南枝现在担心的是沈遥,目不识丁的土匪可是不会讲道理的。
崔成黛却耸耸肩,“我如何知道,我又不是黑风寨的人,我来本是想阻止你们的,可看样子是不需要了,我便要回去了。”
“等等!”南枝拦住崔成黛,“崔小姐来都来了,何不借我些人马?”
黑风寨
沈遥与寒酥手脚都被绑住了,那土匪头子要绑她们的时候她们反抗过,可是到底势弱,没多久便被抓到了山上。
那土匪还让寨子里的人像看猴一样的参观她们。
“大家瞧好了,有这两个人我们便能换得好些东西,说不准咱们一年都不用出工了!”
沈遥听着四周的欢呼声只想作呕,这群不长眼的东西!该死,该死,都该死!
寒酥想护着沈遥,奈何她也被绑住了手脚,根本无法动弹。
那土匪头子出够了风头,“好了,把这两人带下去,不能弄死了,也不能动!这可是两金疙瘩!”
就这样,沈遥和寒酥被扔进了这间小屋子,天都黑了也没人理睬她们。
沈遥手上的伤口越来越痛,她何时受过这种屈辱?她誓,若她能出去,她要这整个寨子都陪葬!
就在此时,一个膀大腰圆的妇人推开了门,她粗声粗气地说,“吃饭了!”
妇人粗暴地解开沈遥和寒酥手,又将她们嘴里的布团扯了出来,将两个馒头扔在了沈遥的面前,“吃!”
沈遥撇过头表示不满,还是寒酥将馒头捡起来,在身上擦干净了,递到了沈遥手上。
沈遥见寒酥的样子,也知道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她接过馒头啃了起来,馒头很干,也不知放了多久,卡在沈遥的嗓子眼里下不去。
那妇人见沈遥这副样子,便倒了两碗水,“别这么看着我,我们大当家的说了,要留着你们的命。”
寒酥将水递给沈遥,“谢谢大姐,大姐,我想问一下这是哪里?”
那妇人也不知怎么想的,找了块空地坐了下来,竟然就这样同寒酥攀谈起来,“这是黑风寨,算你们运道好,我们寨子只图金银,不轻易害人的。”
沈遥好不容易将馒头送下去,“可你们有刀。”
“嗐,那刀就是吓唬人的,懂行的一眼就能看出,那刀砍不了人,这刀原本是我们朔州衙门的,想当初咱们黑风寨刚成立,大当家的说要些东西防身,好不容易从衙门手里抢到这些刀子,谁知道那当官的那么黑心,衙门里的也尽用些次品,可抢都抢了,也就将就着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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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人见过那批刀,说难听些,都比不上她做菜的菜刀,砍白菜都砍不了。
寒酥不擅拳脚,她看到刀便慌了,抓着她家公主就跑,早知道这刀是装样子的就不跑了,不跑或许不会如今日一般。
“那你们没想着报官吗,当官的监守自盗可是死罪?”寒酥虽然以前过得都是苦日子,但她遵纪守法,她是绝对想不到造反这件事的。
“报官?”那妇人嗤笑一声,“妹妹,我刚刚说我们不轻易害人的意思就是我们杀过人了,我们当不了良民了,想当初我们要是不反,死得就是我们了,看你们身上穿得都是些好料子,怕是没吃过苦吧,这世道啊,回不了头的!”
妇人见二人的馒头都吃完了,将碗收走,“行了,吃完我就走了,乖乖待在这,到时候就会放了你们的。”
确认妇人离开后,寒酥才低声说,“公主,他们不像是穷凶极恶之人,要不我们再同他们商量商量?”
“商量什么?”沈遥冷着脸,“听那妇人话里话外的意思,他们最恨的就是当官的,若知道我是公主,怕是不好收场,寒酥,我们要靠自己逃出去。”
“或许太妃娘娘会来救我们。”寒酥也是第一次被绑,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逃。
“我们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别人身上,人心隔肚皮,谁知道她怎么想的?”
沈遥突然将头上的簪子拿下来,刚刚为了让她们吃馒头,那妇人给她们的手松了绑,临走也没有再绑住她们。
沈遥轻轻转动簪子,一枚细细的刀刃从珠花中露了出来,“我当时打这枚簪子的时候是为了以防万一,没想到居然真的用上了。”
沈遥开始割自己脚上的绳子,寒酥则负责盯住门口,以防有人突然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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