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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声提醒完,他又看向温识勋,问:“叔,这毕竟是我们两家的事情,您看您能看在我们魏家的面子上,让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吗?”
话落,温识勋直接一道淩厉的眼锋射向魏可为,转瞬一声冷嘲响起,温识勋胸中怒气更甚。
魏可为丝毫没意识到自己有什麽问题,一双大眼睛仍旧望着温识勋,等待他的宽宥。
人群中响起窃窃私语——
“这麽大事魏家还真有人敢求情啊?”
“你不知道这个魏家老二就是个愣头青,根本看不清事态,所以秦蓁蓁嫁给他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啊。”
“我现在才深有体会,怎麽这麽拎不清?他这不是明摆着在挑起魏家和温家的矛盾吗?”
“谁说不是?一个魏家的旁系,该断掉就断掉,总不能影响了魏温两家的交情吧。”
魏应为就站在人群正中央,魏祯在他身旁。
魏应为望着魏可为的背影,淡淡勾起唇角,露出讥讽:“蠢货。”
魏祯也随着父亲轻蔑一笑,亏他还怕魏荀跟他争,有这麽一个父亲,他怎麽争?
就这一件事,温识勋不得恨死他这个二叔,就算温晴和魏荀再要好,不也得先过温老爷子这关?
“魏书平,你可是生了个好儿子,我可不敢动你们魏家的人。”温识勋看似在笑,实际上眼中已经发了狠,他望向魏可为的目光里有厌恶,有痛恨,并且已经将这个人拉进自己的“黑名单”之中。
作为老对手,魏书平怎麽会看不出来,他也是没想到自己这个二儿子会突然横插一杠,让本来就胶着的气氛变得更加难堪。
魏书平刚想痛斥,之前还笔挺跪着,一声不吭的少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他垂眸拍了拍膝盖上的尘土,抿紧的唇瓣轻啓:“魏岚不能放,她故意伤人,按照法律应该送进监狱。”
少年掷地有声,不是建议,而是决策,像杀伐决断的掌权人。
衆人微怔,魏鸣和魏岚的眼神都要将魏荀淩迟,可少年岿然不动。
魏可为率先反应过来,他脸上微红,想都没想,直接怒斥自己的儿子:“你个逆子!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儿?!你给我滚去祠堂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吃饭!更不许出来!”
魏可为在狂怒,魏书平皱着眉用拐杖使劲顿地,“他有什麽错?!你这个是非不分的东西,给我滚,以后魏荀我亲自来管,你休想再插手一分!”
魏老爷子的话一出,衆人又是一愣。
“这意思,魏荀以后就由魏老爷子亲自调教了?”
“那还了得?俗话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不是没有道理的。”
“我听说当年魏老爷子叱咤商政两届,谋略决断是我们一辈子也学不来的,由他调教的人能差到哪里去?”
“先别说这个,你们不感觉魏荀其实有点魏老爷子的风範吗?”
“看来是要拿他当继承人来培养了!”
人群议论纷纷,魏应为和魏祯的脸色已经悄然变化,再望向魏荀的时候,早已充满防备和芥蒂。
魏可为被自家老父亲这样一训斥,脸上更红,这时魏书平叹口气,转身看向温识勋:“老朋友,这件事依照魏荀的方法办,你看可以吗?把魏岚连同录像一并交由警方。”
“二叔,您不能这麽做啊!魏岚还小,她不能进监狱啊,要不然她这辈子就毁了!”魏鸣声泪俱下。
魏荀凝眸冷冽望向魏鸣,冷笑:“三叔,照您的意思,晴晴就活该被伤害?你可知道,她有可能因为魏岚的一脚,一辈子再也站不起来,这些又该谁为她负责?”
少年冷如冰川,步步紧逼,逼得魏鸣只张着嘴巴,说不出一句话。
魏荀头颅高擡,居高临下,“当然,你们要好好祈祷,祈祷晴晴没有大事。”
“老爷,不好了,小小姐病危!”
魏荀的话刚落,不远处温家的管家拿着手机,面色大变,踉踉跄跄沖进宴会厅,温识勋闻言,眼前一黑,身体已然不稳。
老管家连忙扶住温识勋,“医生说大小姐脊椎神经受损,恐怕挺不过挺不过今晚!”
现场瞬间陷入混乱,没人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率先朝门外狂奔的是魏荀,温识勋稳t了稳心神,也急忙赶往魏家私人医院。
魏家私人医院手术室外,聚满了人,邓芝和温磊早已经放下手头的工作赶了过来。
抢救室的灯亮了整整48小时,温识勋坐在长椅上守了48小时,所有人都害怕他身体吃不消,可是老人说什麽也要亲自等结果。
不管是好是坏,他都要做第一个看到宝贝孙女的人。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魏荀独自一人静静坐在长廊最角落的长椅里,一道阳光落在他的眉宇间,也许是在黑暗里呆的时间太久,他无法适应这样的强光。
手机强烈的震动拉回他混乱的思绪,魏荀缓慢掏出手机,盯着刺目的手机屏幕良久才反应过来,是卢星的电话。
指尖缓缓按了接听键,没说话,那边的声音却是鲜活生动的:“荀哥你看成绩了吗?”
魏荀张了张嘴,良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没有。”
卢星一瞬就听出了魏荀的反常:“荀哥,你咋了?怎麽这麽疲惫?是没睡觉吗?”
魏荀没说话,愣了良久,只又说了声:“挂了。”
自从听到温晴病危的消息之后,魏荀觉得自己的世界似乎一剎那就昏暗了,所有的一切只像老式影像一样在他眼前缓慢而死沉的播放,好像什麽都不重要了,什麽都不想在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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