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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轻逢算是明白了,今天这死老头就是来找茬的,就算他实话实说,也必定会被泼脏水,他冷笑一声:“恕我直言,这地上八位同门,都是你执事长老门下吧?”
执事长老虽执掌戒律,但也负责教导七弦宗的体修,谢轻逢见这几人个个生得魁梧,对敌时又无兵器符箓,多少猜到几分。
执事长老一顿,冷声道:“是又怎样?”
谢轻逢“哈哈”一声,仰头对着座上的执事:“你身为执事长老,掌管七弦宗戒律,却教出这群狼子野心,残害同门的弟子,你不应该为此感到羞耻,先自罚服众么?”
堂内站着三四十人,都是七弦弟子,听谢轻逢如此大逆不道之言,登时一片哗然,纷纷倒吸一口凉气。
戒律长老握紧座位的扶手,手背青筋暴起,力气之大竟然生生把木头椅子掐出几个指印,若方才还是怒气,现在都是杀气了:“你说什么?”
谢轻逢不紧不慢:“先不说仙首会并无不可抢夺妖兽内丹的规定,既然大家默许可以仗势欺人,他们技不如人,被我拿了也无可厚非;何况他们诓骗我师弟,让他一人对战化神期噬火兽,重伤坠崖,如此心术不正之徒,我杀他们都嫌脏手。”
“你借势弄权,公报私仇,还未查清事实就像将罪名加诸在我们身上,执事长老,你看不起合欢宗女修,又出言讥讽,但人家至少敢作敢当,绝不会这般小人行径。”
他字字如刀,一针见血,执事长老被当着那么多弟子的面讥讽,脸越来越黑,却是恼羞成怒,朝着谢轻逢一掌袭来:“你找死——”
天阳子和田中鹤脸色一变,连忙伸手拦住,惊诧道:“执事师兄!”
一时间,议事堂剑拔弩张,季则声见执事长老掌风袭来,心下骇然,他知道谢轻逢只有筑基修为,受这一掌必定重伤,想都没想就挡在谢轻逢身前:“师兄小心!”
好在田中鹤和天阳子将他拦下,避免了一场血光,执事长老见季则声护短拦在谢轻逢身前,忍不住道:“季则声,你是我七弦宗年轻一辈里最有天赋的弟子,你难道想为了你这个大逆不道的师兄,断送自己的前程?!”
季则声不卑不亢,朝着执事长老拱手一礼:“此事与师兄无关,法不阿贵,绳不挠曲,长老,请您以身作则。”
谢轻逢笑笑:“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长老,请您以身作则。”
他两一唱一和,倒是一派兄友弟恭,同门情深,场中诸人此刻听完,也颇有微词,只是隐忍不发,执事长老冷笑一声:“无知小辈,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也敢这样和我说话!”
“反正今日之事,若没有交代,老夫决不罢休!”他认定了弟子之死和谢轻逢和季则声有关,坚持讨个说法,天阳子和田中鹤怎么劝都劝不住,场面僵持中,忽听屏风后传来一声咳嗽,紧接着一个金衣道影缓缓步出,却是本该在闭关的曲鸣山。
田中鹤一顿,十分讶异:“掌门师兄?你怎么提前出关了?你的伤……”
曲鸣山慢慢走下来,面色微白,却是威严沉雄,一身正气:“我无妨,出了这么大的事,宗内用人之际,我无心闭关。”
他走到堂中,见对峙的几人,微微叹息一声,似有无奈,对执事长老道:“师弟,你痛失八名弟子,我知你之痛,如今我出关,自会重掌宗门,查明此事,给你个交代。”
曲鸣山发话,执事长老自然不说什么,只不甘不愿地说了句“是”,拂袖而去。
曲鸣山看着谢,季二人,细细打量片刻,久到田中鹤和天阳子都开始心里打鼓,才听掌门师兄有些赞许道:“你们方才所说,我已全数听见,事实如何,我自有决断,你们回去吧。”
掌门发话,此事也算告一段落,可怜曲鸣山中了毒,还三番两次出关,领头的人累死累活,下面的人却尽给人添堵,若是个公司,大概离破产也不远了,可见七弦宗的管理水平有多差。
二人一同出了议事堂,季则声却好像心情不错,忽然从怀里掏出两个包子,边走边吃。
谢轻逢顿觉莫名,看了他一眼:“……出了这种事,你还吃得下去?”心理素质也怪好的。
季则声以前还是唯师命是从,如今跟了谢轻逢,越发长出一对反骨,刚才还被天阳子拉去骂了一顿。
这包子是谢轻逢带给他的,他出门时揣在怀里,现在已经冷了:“师兄买的,自然要吃。”
他的愉悦来得反常,谢轻逢不由道:“方才师尊训你了?他说什么了?”怎么被骂完后人都不对劲了。
季则声又咬了一口包子,回忆着天阳子方才骂的话,才慢慢道:“师兄,师尊说你把我教坏了,你要怎么赔我?”
这有什么可高兴的,谢轻逢不明所以:“坏就坏了,是你整天缠着我,与我何干?”
季则声走着走着,忽然小声道:“师兄,师尊骂我们两狼狈为奸……”
谢轻逢这回真的不懂了:“所以……?”
季则声总是独身一人,他以前从不闯祸,也从不这般大逆不道,可是天阳子刚才语重心长地说,他和谢轻逢是他见过的最无法无天的弟子,但也是他见过的关系最好的同门师兄弟,如亲人一般。
亲人……这个词何等陌生,又何等温暖,但这些肉麻的话他说不出口,说出来说不定还会被师兄嘲笑,他只是又咬了一口包子,模棱两可道:“所以我很高兴。”
谢轻逢:“?”
情敌出场
仙首会魔物入侵,仙门大乱之下,曲鸣山被推出来主事,整个七弦宗乱成一锅粥,唯独别院里的两人仿佛没事人一般,该吃吃该睡睡,十分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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