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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并不知道为什么在配备有专业医疗团队的情况下,癌居然能在他们眼皮底下度过早中期,但我明白一点,即便是现在已经到了晚期,或者临床医生已经下了病情危急通知书,只要遗产分配的文件一天定不下来,梁家的那些人绝对不可能让梁砚的父亲在此之前闭上眼睛。
我事不关己地继续吃着手里的面包,再一抬头,却只看见ki正抿着唇一直在看向我。
我心里叹了口气,把手里来回几次都没吃完的面包再一次放下,微垂着眉眼对她说:“那你应该劝一下先生,既然主宅那边有事,就不必总往这边跑了。”
ki像是个得到既定程序后就吐线索的问答机器人。她不知道从我的话语里捕捉到了什么关键词,然后回复我说道:“先生也是担心你。”
我预料她这话后面一定还铺垫了其他的事,把手里的面包先放下,微笑着抬头看向她。
果不其然,ki说道:“林家确定了继承人。”
我愣了几秒。
林家,什么林家?
在ki的目光里,我才想起来,原来自己姓林,还有个便宜爹。
她看着我,欲言又止,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我实在不想听,便温和着搪塞过去:“谢谢你ki,今天烤的面包很好吃。”
我想了想,觉得这实在有点过于刻意,但我实在不想听林家确定继承人的故事——这实在很荒谬,我完全没有想回林家的想法,即便在梁砚家中我时常见过那个声称是我表叔的林家长辈。
我换了个话题,试图把注意力转回到刚才梁砚那上面:“老先生身边应该配备有全套的医疗团队吧,怎么会到晚期?”
ki愣了一下,然后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解释道:“老先生拒绝肠镜检查,再加上前期确实无明显预兆,就一直拖到了现在。”
她又说道,“您也许不知道,梁先生还有个弟弟。”
我趁机开始吃面包,心里却有点纳闷。
是,我确实知道梁砚有个弟弟,但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但听着话头,明显这弟弟是健在的。只是不知道这个弟弟又是哪一位了。
“梁先生现在真的是……”
ki看了我一眼,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又停住了。
她的平静下隐藏着忧心忡忡。
我好像知道ki和我提起这件事背后某种隐含的意思,但此时此刻,我的心里却也真的是没什么感觉。
但,怎么说都好歹要装一下的。
于是我把吃了一口的烤面包重新放回盘子里,也露出忧心的表情:“这样啊……梁砚他还好吗?”
ki果然像提前预设好关键信息的机器人一样,马上将目光投向我:“这个问题您如果亲自去问梁先生,他应该会很高兴。”
我笑了笑没说话,继续咬了一口面包。
我不太清楚梁砚现在到底是什么处境,不过确实听上去不算乐观。
但这和我好像也没什么关系。
令人遗憾的是,这并没有打消ki的诉说欲望。她又提起了林家,但是说的也算是两者之间的关系。
一言以蔽之,梁家快把林家搞死了。
其实这时候我已经有些不想听了。但我还是保持着微笑,听ki讲两家是怎么揍的,梁砚是如何在不见硝烟的商场上如何所向披靡的。
我没怎么听进去,眼神落在不远处刚换上的应季鲜花上,数着上面残留的水珠。
最终只得出一个结论,虽然林家快完蛋了,但目前新确认的话事人,我名义上的哥哥林骏,是个“不可多得”的危险分子。
所以,梁砚不得不继续对我的安全上心。
“难道他真的会绑着炸弹然后半夜跳进我的房间里吗?”我看着ki,有些哭笑不得,“再说了,就算真的打算一换一,那也该去找秦媛吧。”
毕竟那才是梁砚名义上的未婚妻,来自梁砚母家的强大助力。让梁砚尽快和秦家翻脸,然后他们一起对付梁砚,岂不是更好。
我不信这样简单浅显的道理,我那个名义上的哥哥会不知道。
我对“林骏”其实没什么印象,但记忆里,秦修宁曾在那个我走投无路的雨夜,叫我滚回林家搬救兵。
那个时候,秦修宁提到的名字,似乎就是他。
我回林家主宅的次数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我曾经远远地见过程他,衣香鬓影里他穿着一身白西装,脸上带着温柔得体的笑,正十分绅士地帮一位不小心撞到香槟塔的女士擦酒。
如果当时我给林骏打了电话,向他求助,等待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结局呢。
我有时候会想起这件事,不可避免地会发散想很多事,想如果我没有那么狼狈,没有遇人不淑被摆一道,我会不会和梁砚有一个崭新的开始或者更美好的未来。
不过后来我就不想了。
毕竟林家也不是做慈善的,林骏看上去虽然是个温和的人,但这样的我已经见过很多。只怕面上笑盈盈收了号码,第二天我打过去他也不一定会接。
而且,我现在只后悔我认识了梁砚。
如果人生重来一次,我大概,宁愿那天一声不吭把地上的水银喝掉,也不想再和他说话吧。
ki听到我提起“秦媛”,沉默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看来她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我终于可以享用我的面包,即便此时我已经食欲全无。我放下餐具,然后打开手机看了一眼。
夏岭虽然瞒着我不和我说,但我毕竟不是瞎子。
之前把我拉进的工作群里,有几个人状似不小心地转发进来一些聊天记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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