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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家这几日罕见的一展锋芒,如狼如虎一般在钱家身上撕下了一大块肉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今日薄家就来了薄楠也在他的预料之中——派个家里不管事的少爷来,就是不想弄得太难看,就算是给钱家面子了。“来都来了,送他一束花也不算是吃亏,就当是送钱老爷子的了。”
薄楠带着两分笑意,轻声道:“我今天又不是来给他们送行的。”
“那你来干嘛的?”李洲抓住了薄楠的手臂:“你别乱来啊!”
“没事,坑不到你。”
李洲一言难尽的给薄楠比了个大拇指:“你行!一会儿闹事你离我远点,免得殃及鱼池,不然我爹肯定揍死我。”
薄楠想了想:“一会儿你还是离我近点比较好,我包你爹回家夸你。”
李洲跟牙疼似地抽了口气,转而身体力行的往一旁退了两步,左脸写着‘我和他不熟’,右脸写着‘我什么都不知道’,额头横批‘我信你个鬼!’。
薄楠温和的笑了笑,走进了一旁混入了人群之中,李洲看他笑得宛若斯文败类就知道他打定主意不会去献花了,瞪了他一眼后就跟着自己亲爹上去了鞠躬了。
今天来的人不多,全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薄楠逛了一圈也看见好几个和他家相熟的角色,大家三五成群凑在一起低低的聊着些什么,其中最热门的话题就是钱程和钱老爷子的死因。
倒是没什么人认识薄楠,只当他是哪家的小辈跟着长辈来的——薄楠之前一直在外上学,再往前推十六七那会儿连见着薄宜真都懒得叫哥,还会跟家里去社交?就算是有人来家里拜访,他要么关在房间不出来要么就是直接出门,谁稀得理他们,天长日久之后,自然很少有人认识现在的他。
“钱家做事一向不怎么积德,这次算是报应来了。”有人低声道。
“可不是么?”有人倒是直接把看热闹写在了脸上:“钱老爷子死就死了,毕竟岁数大了,本来就在交接权力了,顶多就是事情麻烦点——可钱家有两个儿子,老大和老二家说好了一个从商一个从政……可是这钱哪有比握在自己手上更踏实的?现在老二家的孩子一起没了,这可真是热闹了。”
话过三旬,话题又被扯到了薄家身上,薄楠瞬间精神一振,打算听听能不能整合出什么消息。
“话说起来薄家是怎么回事?今天好像没看见他们来,之前不是关系不错?”
“你在开玩笑?薄家都动手了,薄未平一向脸皮薄,自己儿子趁着人家病要人家命,怎么好意思再来?”
“啊?不至于吧?薄家不是一直都老好人嘛?怎么会突然对钱家动手?”
“这还真不清楚,不过薄宜真个狠辣的角色倒是真的,和他爸完全不同。”
好吧,除了他哥这次下手下得明晃晃外好像也没什么消息,事后再查吧。
时间一晃就到了下午4点55分,薄楠借口有事找李洲他们家谈,把李洲和他爹都拉到了阳台上。
五点的时钟敲响了,方才好好地太阳正式开始拉起了落幕的序曲,几乎是几个呼吸之间天空就呈现一片血色。
酉时,天地昏黄,阴阳交泰,这个时候天地之间气是最乱的。
也就是最容易生事的时候。
李洲他爹李贺有些奇怪的看向了薄楠:“阿楠,你有什么事情……”
薄楠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递给了李贺:“伯父,我哥说最近想和您谈一笔生意,他最近比较忙腾不出手来亲自请您,又想着通过秘书可太埋汰了,就托我问您一声,如果您要是愿意的话您给个准话,回头我哥来上门拜访您。”
李贺一头雾水,两家交往还算是密切,昨天他还和薄宜真打过电话呢:“有这事?他昨天怎么没跟我说?”
薄楠被揭穿了半点尴尬都没有,他笑了笑:“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
话音未落,厅堂中突然出现了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
三人顺势往里面望去,只见人群一片混乱,李贺想要进去查看,手掌刚摸到阳台门,却见薄楠伸手将阳台门彻底合拢了。
人群在短暂的混乱后就又恢复下来,大家挤在了边缘,让出了中间的空地。
中间有个陌生的西装革履的男人,他用手臂锁着一个男人的脖子,另一手似乎拿着什么东西抵在了人的后背上。保安已经冲了进来,可是面对这个情景,没有人敢上前。
下一刻,一声轻微得几乎可以忽略的撕裂声响起,他松开了手臂,任由面前那个男人倒了下去。他俯下身,面无表情的从地上人的背心处将一把雪亮的刀拔了出来。
那刀好极了,就算是刚刚从从人-体中被拔出,也滴血不沾,仍旧是雪亮亮的,寒光炸得人眼睛都疼。
这是第三个人了。
阳台距离那处并不远,完全可以看见地上三人是谁。
钱何往、钱何来、钱煜。
——钱家老大,钱家老二,钱家孙少爷。
钱家现有的所有直系男丁,全躺在这儿了。
他下意识侧脸去看,却见薄楠笑得异常温和,一派的萧疏清倦,可他穿过玻璃窗看着里面的眼神又是那么的平静,似乎这一切都是他早已预料到的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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