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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没人举报,她当裁缝又跟采油厂主营业务完全不搭边,也不涉及到职权滥用,管理层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暂时不管,眼下有人举报,按照条例必须要对举报内容进行核实,即使最後证明举报内容有误,谢琼也被盯上了。
赵惟城心里清楚制衣这活她暂时不能再继续了,安慰道:「没事,那我们就先暂停,刚好趁这个机会也休息下。」
「先找找是谁举报的,你有怀疑的人吗?可能是比较熟悉你情况的人。」
这个问题谢琼想了快一天了,她摇摇头:「没有,实话说,我刚开始怀疑过我们办公室的孙连采,後来想想又觉得不是她,因为科长器重我,她心里确实有点不开心,有时跟我说话也总是暗戳戳讽刺几句,话里夹枪带棒的让人难受,不过她心眼还没坏到举报我的程度。」
「今年她还找我做过长裙。」
赵惟城面色为难,「那事情就难办了,可能是油田其他裁缝觉得你抢了他们的生意举报的,但油田的裁缝,算下来没几十也有上百个,我们很难找出是谁了。」
「如果是这些人的话,只要你还在做裁缝,大概率之後还会继续举报你。」
经他这麽一分析,谢琼更烦躁了,「气死了,别让我抓出来是谁。」
「现在采油厂对兼职管得不严,以後会放开还是彻底禁止谁都说不好,不过你一直这样也不是办法。」
谢琼反问:「什麽意思?」
赵惟城在她身旁坐了下来,看她真心喜欢制衣,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在想,现在国家放宽了对个人做生意的限制,你制衣这麽厉害,在采油厂上班的情况下已经能接到这麽多单了,全职後生意肯定更好,时间也自由,还可以精研你感兴趣的西式服装方面,肯定大有作为。」
「但这样采油厂的工作我就不能继续做了。」
从小在油田长大,谢琼毕业後对自己未来的规划也是能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世界上没有十全十美的工作,上班不开心也是常有的事,但即使是这样,她也没动过要离开这个体制的心思,另外谢琼也有自己的顾虑:「其实现在油田的裁缝多,竞争也很大,物以稀为贵吧,我接单少反而在油田名声好了起来,辞职後能大量做衣服,说不定就没这麽多顾客了。」
「而且我做衣服是因为兴趣,也有受到我妈的影响,现在没什麽压力做起来很轻松,做出一件衣服看到顾客开心我也很满足,全职後完全为了挣钱我还能开心做衣服吗?」
赵惟城听完懊恼地拍头,「是我糊涂了。」
谢琼叹口气:「不过你说得也对,我确实不能一直这麽下去了,等采油厂政策放开肯定是不可能的,早晚要收紧,到时候我就是不想选也一定要选了,等我再想想吧。」
她想法变得快,接着又补充:「不过财务科升职渠道单一,这样的工作一眼都能望到头,拿着固定工资,一想到未来大半辈子都要在财务科当会计也挺无聊的。」
赵惟城笑了,看她已经考虑清楚利弊,选择尊重她的决定,温声道:「嗯,不管你做什麽决定我都支持你。」
时间还早,不急着立刻下决定,经过这麽一番讨论谢琼茅塞顿开,郁闷心情一扫而空,人一放松,五感也变得敏锐了些,鼻子一吸,闻到了自客厅传来的猪蹄香味,舔了舔嘴,冲他笑道:「好香啊,还是先去吃饭吧,有什麽事吃饱了再想。」
为了省时间,赵学峰把经过简单焯水炒制过的猪蹄先用高压锅压了二十五分钟,出锅後重新收汁装盘,他按照写好的菜单,今天一共做了两个菜,红烧猪蹄和韭菜炒蛋,坐下後催他们拿筷子,「快尝尝。」
「哎呀,这猪蹄做起来可太麻烦了。」
红烧猪蹄瞧着卖相还不错,三人在赵学峰期待的目光中各夹了一块,谢琼选了块没那麽肥的,猪蹄软烂,一口脱骨,味道不腻,咸淡适中,美中不足是回味有点发苦。
程献英吃了几口直皱眉,「我就说你没本事就别挑战炒糖色,让你停你非要等泡沫消掉再关火,怎麽样!炒过了吧。」
赵学峰自己夹起一块啃了起来。
厨艺本来就是要一点点培养出来的,赵学峰脸皮又薄,赵惟城想着怎麽样都要鼓励,免得他受到打击下回不愿意做了,到时爸妈又要吵起来,受苦还是他们夫妻,何况猪蹄除了带点苦别的没毛病,他笑着夸道:「挺好吃啊,爸第一次做,能做到现在这样很不错了。」
谢琼也诚实道:「好吃的。」
以前吃不饱饭啃树皮的日子都过来了,现在猪蹄苦点算什麽,赵学峰在吃食上从来不挑,何况还是他自己下厨做的,自认自己这顿做得不错,一听儿子儿媳也夸,反倒谦虚起来,「糖色第一次炒没经验,是苦了点,下回不炒这麽久了。」
程献英一脸惊讶看着他,难得没再泼冷水。
吃完饭,一桌人各做各的事,赵惟城去刷锅刷碗收拾厨房,程献英和赵学峰分别去邻居家串门聊天去了,谢琼先洗了澡,难得在家加一回班,在书桌前整理近一年的帐本,她花了两天整理完毕,做了一张详细的收入明细表,另外附上自己制衣的定价标准,结合这些材料第三天趁着午休时间认真写了一份说明报告交给科长郭延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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