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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得唤她左相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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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典是在傍晚,不过由于将军府那边只有宋珏在,顾砚时又是孤儿一个,是以流程其实比岑听南所想简略得多。
从前听闻新娘子出嫁当日要被饿一整天,于是玉珠揣了些好入口的点心,一路上悄悄摸摸塞进喜轿里,生怕岑听南饿着了。
可岑听南这一整天零零碎碎的其实没少吃。
口脂早被她吃光了,她也没甚所谓,那口脂颜色还没她本来的唇色好看呢。
十六人抬的喜轿稳当得很,又或许是将军府通往丞相府的路好走,一路上连个磕绊都没有。金饰头面却沉甸甸压了岑听南一整天,累得她在轿中打了个呵欠。
竟是囫囵打个了旽,直到落轿的震动传来,才将她惊醒。
喜帘骤然被揭开,顾砚时淡漠的声音隔着盖头响起:“岑二姑娘,今日瞧着也不大合规。”
岑听南听着他慢条斯理的声音就牙根直痒,可到底存了理智,压低嗓音道:“大婚当日,你非要找我茬?”
半晌没有动静,岑听南都疑心他是不是被气走了。
才听见顾砚时道了句:“你也知道是大婚当日。”
谁家新妇在喜轿里都能睡着的?
没听错的话,她还打了个呵欠?
轿帘随之被重重放下。
岑听南莫名,他这是生气了?生的是哪门子气?
不待她反应,喜轿被斜斜倾起,是有人压轿,轿帘又被掀开一回,这回不再是顾砚时了。
是喜婆来请她落轿。
岑听南一手搭着喜婆,举止端庄地落了轿,也不知顾砚时拿她撒什么气,轿内如何又没人瞧见。如今外头这么多眼睛看着,装装样子她还是可以装得很好的。
岑二姑娘是这样想的,然而下一瞬,却不知是哪个轿夫斜斜伸出一条腿来,骤然横亘在她落脚的地方。岑听南一时不察,被绊了一下,半边身子都歪了!
重心不稳向前倒去,琉璃玉珠的惊呼声已经在耳边响起。
她都听到围观的人笑声了!
“哈哈哈瞧,新妇要摔了!”
岑听南死死咬住即将溢出唇齿的惊呼声,盖头因她倾倒的重心略微向上扬了些,露出些许视野。
是王初霁!
岑听南一眼便瞧见了人群中那张幸灾乐祸,带着嫉恨的脸。
……怎么偏栽她手里了。
这下又要累得家人被耻笑了,岑听南闭上眼,微叹了口气。
也怪她自己,明明只要小心一点就能避开的事。或许前世便是这般,错过了太多的细节,以至于……总之日后,要好好记住这回教训才是。
岑二姑娘做好了认栽的准备。
可比预想中坚硬地面先到来的,是头晕目眩的离地。
带着淡淡的雪松气息,她被人横抱在了怀里。
“夫人当心,昨夜下了雨,地有些滑。”顾砚时的声音清而冷地响起,这是说给众人听的。
“今日第二回了,该罚。”这声音慢条斯理,近在耳侧。
……是只说与她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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