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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的话你都说完了,我还可以说什么?”
“你还可以问问我的伤,你还可以问问我再战场上的英雄事迹,你还可以问问……嘶……”
“怎么了?”最后那个音节让江妘笙慌乱地挣扎开想要看看,但耳边又传来那可恶的笑声,忍不住掐了他一下,换来的是一声闷哼。
"今天过年,新年会有新气象的。“慕容瞮放开江妘笙,正色说道:“谢谢你一直守着这半壁江山,谢谢你一直不曾放弃。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江妘笙点了点头,所有烦心的事在这一刻都不用去想了,身边有他在,天塌下来也不用管了……两人并无誓言,但这一刻江妘笙却坚定地这么认为着。
“主子……”突然拔高的声音在空旷的广场响起,然后四散开来,“昱王殿下您回来了?!”
“当然,我不回来还能去哪儿?”慕容瞮笑着拉起江妘笙走下台阶,“走吧,回芷兰殿。我想温柔那丫头应该在吵着放鞭炮了。”
掌中的手忽然微微缩了一下,但慕容瞮却握的更紧了。他没有回头,也没有对江妘笙解释,只是留给江妘笙一个安心的背影,一个坚定的手心。
芷兰殿里因为温柔的缘故所以显得格外热闹。虽已削减了开支,并没有让那年味减少。有些东西并不在于钱的多少,只是生活在宫里的人们,似乎早已习惯了用金山银山去堆积繁华和热闹,反而忘了快乐的本质原不需要这些。
“哎呀,那是我的鸡翅,不准抢我的!”老远就听见温柔的声音了。这样恣意,这样高兴,连江妘笙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温柔蛮横地嚼着鸡翅的时候,慕容瞮不声不响地走了进来,然后温柔嘴里的鸡翅啪嗒一下就掉在了汤碗里。
“乖乖,这是慕容瞮啊!”温柔挥舞着两只油爪子就投入了慕容瞮的怀抱,又像是要验货一样恨恨地拍了拍他。这两下差点儿让慕容瞮当场吐血。不过想想,他现在也没什么血可吐了。
“丫头,你要是再不放开我,不如直接杀了我。”
温柔笑嘻嘻地并不以为意,直到看到慕容瞮额角渗出的冷汗才知道原来他真的伤的不轻。当下二话不说,她就拉过她的手来把脉。慕容旭看着温柔的油爪子,忍了忍,没开口。
江妘笙在慕容瞮身后看着这一切。她知道,她和温柔不一样,很多事情她是不能做的。趁着温柔给慕容瞮诊脉,她走上前去让奴才们依旧随意,只是派了一个小太监让他去赵汝辉家里报信。
“你去告诉赵大人,就说昱王殿下回来了。今日是大年夜,让他不用急着进来。歇……歇息两天,初三打开宫门,自要百官来贺。”说着江妘笙取出了腰牌给那小太监,又退了腕上的一只镯子交到那小太监手里,“收下吧,大年夜的让你跑一趟。”
“为主子办事儿那是奴才应该做的,主子再给东西,那做奴才的可是不敢收了。”
“别给我说这些个,拿去,快去传话吧。回头赵大人哪里也肯定有你的好处。”
那小太监自然知道这是好差事,赶忙写了恩典,跑去传话了。
这边温柔皱着眉放开慕容瞮,“怎么这么虚弱?就是把你放在那青楼里也没见你身子成这样儿。”
慕容瞮气结,又不好发作。自妙彤起,那一众宫女太监都低声笑了。唯有江妘笙像是没听见一般,淡淡地端起茶饮了一口。
“还是找太医来看看吧。”江妘笙知道温柔善于用毒,对于医术只是略知一二。慕容瞮肯定是马不停蹄地赶回来的。她虽然不知道慕容瞮到底伤势如何,但她知道,他一定没有好好处理。
得了这一句解围,慕容瞮忙道:“军医说了,伤口并无大碍,只是失血过多。不碍事的。”
“碍不碍事,得太医说了算。这一路你虽不说,我也猜得出。旁的我也管不了太多,只是初三就要见朝臣了,你总不想这幅样子下去吧?”
慕容瞮知道江妘笙说得有理。自己既然回来了,就一定不能让人失望。这帝都已经是人心惶惶了,若自己一副重病模样,只怕难以收复人心。
“妙彤,召太医去承乾宫候着吧。”
“承乾宫?”慕容瞮皱了皱眉。
江妘笙一脸平静,重复肯定道:“承乾宫。”
先帝遗诏,当下局势。慕容瞮虽还未正式登位称帝。但那个皇位对他来说已经是毫无悬念的事儿了。所以当秦太医看见慕容瞮躺在龙床上的时候,并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惊讶。本来今天他大可以不必前来的,该来的是他的儿子。但是他不放心,宫里的局势在这乱世里越发让人要小心对待了,所以秦太医最后还是决定自己走一趟。
“如何?”江妘笙站在一旁,保持着冷静,不让自己表现出过多的担心。那眉眼间的沉着是这些日子以来摸爬滚打出来的痕迹。
秦太医撤了手,恭敬地回道:“殿下并无大碍,但是失血过多,再加上连日未曾好好休养,伤口有些溃烂。下官这就去开些方子,立马熬了药来为殿下擦洗伤口。”
听秦太医这么说,江妘笙才算是放了心。
“还请江瑶章暂时回避。”
江妘笙看了慕容瞮一眼,向秦太医点了点头,带着人退了出去。温柔本要留下也被慕容瞮遣了出去。
“妙彤,你带温柔去看着他们煎药。”
“是。”
“为什么?”温柔不解。妙彤转头对温柔道:“防人之心不可无,温柔姑娘,随我走一趟吧。”
温柔耸了耸肩,跟着妙彤去了。江妘笙走到一旁坐下,看着宫女太监们忙进忙出的。这一刻,她倒成了闲人了。这一刻,反倒是她这个最不在意过年的人看到那沙漏里的沙子,已经没了。知道这一年,已经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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