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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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所以到底在期待些什麽呢（第2页）

安瑞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他只记得房门被一群人冲开，有人向他射了一支针管，再醒来时，就到了这里。

他从嘴里发出绝望的“呜呜”声，这一刻，他无比希望莫言宸的出现。

可是他等了好久好久，那个希望中裹挟着满身冷气的人还是没有来。

潜意识里的声音告诉他自己已经被抛弃了，却仍然期待着光的到来。

他垂着头盯着自己隆起的肚皮，不断祈祷着。

终于，有光线从前方泄露，安瑞眯着眼睛，有些不太适应黑暗过後的明亮。眼前的身影在一点一点清晰，安瑞从期待落为绝望也在这一刻。

眼前的人并不是莫言宸，而是一位与他极其相似的，连眉眼都一模一样的男人。男人沉着脸的样子和莫言宸别无二致，都让人感到压抑不顺。

安瑞急促地呼吸着，身体抖得可怜，麻绳在他身上摩擦出烫意。

男人背着手，身後跟着两个拿枪的黑衣人，安瑞认出来这是当时闯到屋子里的两个人。

光从门外透进来，男人背着光，垂眼打量安瑞，看了一会儿，他似是不屑地笑了一声，道：“原来就是这麽个东西。”

安瑞的眼泪开始流，在他脸上落下两道泪痕。莫渊洲眼神闪过一抹阴狠，他勾起一抹残酷的笑，似是安抚一样地对安瑞说：“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麽，毕竟你肚子里还有我的亲孙子。”

说完，莫渊洲嘴角微收，眉头向上聚拢，一副慈爱地看着安瑞高挺的肚皮，可下一瞬，他便疯狂地笑了起来，枯槁的手指扣住安瑞的下颌，光线在他身後投下扭曲的阴影，将他癫狂的笑声染上金属般的颤音：“这个蠢货还以为我什麽都不知道，把我当狗一样团团耍，果然是从他妈肚子里出来的贱种，跟他妈一样贱！”

莫渊洲的视线紧紧钉在安瑞的肚子上，脸上一片癫狂：“等我要的东西到手，就送你们一家团聚！”

安瑞被牢牢扣住下颌，骨头传来剧烈的疼痛，不过他顾不得这些，满脑子都是莫渊洲嘶哑破碎的声音，他开口，发现自己音调抖得不成样子：“你……你是谁……为什麽要这麽说他们！”

莫渊洲将安瑞的脸狠狠甩在一侧，缓缓勾出魔鬼般的笑容，门缝渗入的冷风掀起莫渊洲的银灰色鬓发，让他像一只阴风中飘飞的鬼魂，他说：“我是给予他生命的人。”

“……你是莫言宸的父亲？”安瑞听到自己颤抖的声音。

莫渊洲冷嗤一声，远处传来门板碎裂的巨响，“莫先生！”有人在远处叫他。

莫渊洲收回视线，嘴角的笑意抚平，他幽幽的苍老的声音传到安瑞的耳朵里：“找来了。”

他眼神示意身後的两个人给安瑞松绑，安瑞被绑着手架起来，一步一步踉跄着跟在莫渊洲身後。

惨叫声此起彼伏，莫言宸只带了三个人，其中包括纪风和管家。他眼眸触及到远处颤颤巍巍的身影，眼神漆黑一片。

“言宸，来看我要带这麽重的礼吗？”莫渊洲从黑暗中走来，表情满是失望，“我可太伤心了。”

安瑞在看到莫言宸的一刻就想冲过去，眼泪流得更加凶猛，有不可置信的，有劫後馀生的。即使一切才刚开始。

身後的人牢牢固定住他的胳膊，让他动弹不得。莫言宸只是淡淡瞟了一眼安瑞，视线便又落回到莫渊洲身上，他语气没有一丝起伏：“你想怎麽样。”

莫渊洲听到这话就笑了，笑得扶头，眼泪都要出来，他笑够了，对上莫言宸鄙夷的眼神，缓缓道：“我想怎麽样？我倒要问问你想怎麽样！”

他一把扣住安瑞的脖子逼迫他低着头俯身，肚子传来的剧烈不适让安瑞冷汗直掉。

莫渊洲拇指抚摸着安瑞後颈处的疤痕，调笑道：“哦，看来被你这种野狗咬坏过，还缝针了。”

莫言宸看着安瑞不断颤抖的身体，紧握的拳头上浮起狰狞的青筋，眼底酝酿着一场暴雨，即将倾泻般染黑他的双眼。

他喉结滚动着，发出如野兽般危险而又低迷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别那麽叫我。”

莫渊洲像是找到了什麽好玩的开关，于是不断拨弄它：“怎麽，说你是条狗你就又要跟我翻脸？别忘了你是个什麽东西，你倚仗的是谁！没有我你什麽都不是！你能活到现在？”

“忘了。”莫渊洲突然收起暴怒，那瞬间的转化仿佛刚刚如恶鬼般咆哮的另有其人一样，他松了手上的力道，将安瑞提起来，扶好，体谅地摸摸他的後颈，“忘了你有他了，不再需要我了。”

他泄气似的叹口气，对上莫言宸阴戾的眼，说：“我早就知道这个人是你的解药了，你猜我为什麽留你到现在，只不过陪你玩玩罢了，你耍我，我也可以耍你！”他顿了一下，干枯的手覆到安瑞的肚子上轻轻拍了拍，安瑞剧烈地挣扎起来，被他收紧了手捏住了脖子。

“而且，我还是很疼爱我的亲孙子的，总得把他等出来吧？”莫渊洲笑得瘆人。

纪风按下莫言宸躁动的手臂，冲他缓缓摇头。

安瑞疯狂挣扎着，泪眼模糊间，他仍然望着莫言宸的身影，那是他到现在唯一的依靠，他想让莫言宸救救他们的孩子，又在听到莫渊洲的话语後，从心底生出无限的悲悯。

原来莫言宸的父亲也并不爱他。

莫渊洲像是听到了安瑞的心声，他转过头盯着安瑞乞求的充满痛苦怜惜的眼睛，突然大笑了起来，那笑过于癫狂，以至于整个宅府都回荡着这诡异的笑声：“你爱他？”

莫渊洲说完自己都不可思议地笑了起来：“你爱他啊……你是不是还不知道你对于他来说是什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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