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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连串的怒斥,一个铁塔似的汉子,已扒拉开阻挡他的县衙差役,闯进后院,往饭桌处冲过来。
穆宁秋和裴迎春,堪堪起身,还未站稳,却见朦胧暮色中,一道白影从墙角窜出,直扑汉子。
正是美貌与力量并存的大白鹅——冯不饿。
使团到长安后,住在官驿快半个月了,撵狗、揍猫、啄侍卫,早已无法满足冯不饿高需求的精神世界了。
恰逢穆宁秋来樊川,冯啸赶紧让他把这位祖宗带上。
冯不饿到了樊川,犹如老鼠掉进米缸里,筑坝的工事靠近水边,正合它的习性。
穆宁秋与穆青等人教民夫们搅拌青稞粉和糯米浆时,冯不饿就在岸边玩耍,还不时帮着赶走来咬粮袋的水老鼠。
不到两天,众人就都熟悉了这只比猴还精、比人还热情的大鹅。
便是古板端严如裴迎春,也觉得此鹅有趣。今日午间工歇时,裴迎春还给冯不饿砸开一块冰,勾起两吊鲜嫩的水草,喂给它。
喂,也是干干脆脆地喂,没有逗鸟的狎诈手法,冯不饿于是对裴迎春印象甚好。
此刻见一个大个子气势汹汹地直冲裴迎春,冯不饿自然不能袖手旁观。
汉子将将出于本能反应,抬手护住脸,右肩就被冯不饿拍了一翅膀。
鹅翅结实不可小觑的冲击力,震得汉子后退了好几步,尚未站稳,左臂又挨了一记狠琢。
汉子喉头低哑地呼痛一声,避其锋芒地再退一阵,退至门槛处,方定睛看清,将自己偷袭得如此狼狈的,竟然是只鹅。
汉子哪里咽得下这口鸟气,须臾间就调整了下盘站姿,双臂成圆环状,步履交错着,揉身向鹅反扑回去。
若是还在钱州时,冯不饿遇到对手这副架势,定会懵,不明白自己该扑左还是扑右。
但如今的冯不饿,早已不是江南水乡那只空有蛮力的傻鸟了。
一路跟着穆家上下混,穆青等侍卫见缝插针的演练比试,冯不饿融入其中,也不再陌生这种看似摇晃的进攻诡计。
冯不饿遂站立不动,伸长脖颈,脑袋略偏,以一种“我就静静地看你装”的睥睨眼神,直面铁塔汉子。
管你几路晃过来,我只攻你下盘那一路。
眼见着一人一鹅,又要天雷地火地干上,穆宁秋已跃下台阶,双臂探出,掂着力道,卡住冯不饿脖子与翅根的连接处,一面喝止道:“冯不饿,停!”
冯不饿被控住,那汉子却已近在咫尺,眼看拳头就要招呼到穆宁秋的身上,穆宁秋抱住大白鹅,直接一个大转身,将背部对着汉子的双拳,同时向后伸出右腿,准确地拌住汉子的脚踝,向上一勾。
汉子双拳扑空,没了预期中的着力点,已然失去上半身的平衡,再被穆宁秋一个拌蒜,登时身体前倾,扑在了地上。
恰此时,原本蹲在灶间外吃饽饽的穆青和另两个侍卫,听到动静后赶到,赶紧俯身,钳住汉子的双肩,将他拽起来,面向裴迎春。
衙门差役也围上来,一叠声呵斥他。
汉子是个比茅坑石头还硬的性子,破口大骂道:“他娘的,裴迎春,樊川的衙门,如今已教你带成了土匪窝吗?老子是来说理的,是你们连人带畜生的先动手,还好意思教训老子?”
裴迎春却没被他激怒,而是迈步上前,冲穆青拱手:“放开他吧,他是我县的县民,并非歹人。”
穆宁秋亦摁住冯不饿的脑袋,对汉子带着歉意道:“这鹅乃我家所养,方才护主心切,冒犯了。”
汉子此际的注意力,倒转移到了穆宁秋身上,粗声粗气道:“你是个练家子,什么来头?怎么对老子的招式,这么熟悉?听你口音,你是北……”
“不得无礼!”裴迎春打断他,“马远志,这位是羌国来迎我大越和亲公主的使臣,帮了县里修水的大忙。你的事,本县明日再理论。今天你先回去,莫要让贵客觉着,我们樊川县,不懂礼数。”
孰料那大名“马远志”的汉子,听到“羌国”二字,眼中的怒意却淡去几分,变作一种复杂的好奇。
他拍拍袖口沾上的泥土,对穆宁秋拱手道:“贵使原来是羌人?那,小的与贵使打听打听,大汤朝的北庭府,如今可是羌国治下?”
穆宁秋点头:“北庭府,四十年前,就叫西州了。如今与沙州、银州、夏州一样,都在羌国境内。不过,本官虽是羌国臣工,却也还是汉人,本官祖籍庆州。”
穆宁秋说此话时,已估摸着,面前这个身手不凡的县民,应有不俗的来历,且思及西州本为汉家土地,恐怕裴迎春这样的越国读书人,心中又触动感怀,便也特意再提一提自己的血脉源头。
马远志听了,朗然一笑,转头对着裴迎春,大咧咧道:“县尊你看,这位本是汉人,却在吃羌国的俸禄。我老马呢,祖辈都是韦勒部的,用你们汉地读书人的话说,是胡种,如今却在关中汉人的土地上,刨食、做买卖。”
穆宁秋闻言,彻底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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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勒部,几百年前,是西域的大部落,曾出兵帮助大汤朝,平定过突厥人的袭扰,部落领甚至还与大汤的公主和亲过。后来,随着大汤的衰落、乌蕃的崛起,以及韦勒内部的四分五裂,部众逐渐分为两支。
一支向东,归附势力渐盛的羌国。
另一支则向南迁徙,并随着大越的建国,归附这个新的汉人王朝。
穆宁秋遂越和气地对马远志说道:“羌国境内,人数最多的,其实是本官这样的汉人,其次是羌人,再次就是历朝历代,从西域到东边草原各个部落的部众。壮士的韦勒族人们,在西州,亦是代代繁衍着的。”
马远志面露欣然,继而又显出几分得色,再次看向裴迎春:“县尊老父母,所以我一直怎么和你说来着,一块地,你管它从前是种啥的呢,只要现下种出的玩意儿能换钱、能养活人,它就是块好地!”
不待裴迎春反驳,马志远又浑无卑怯之态地,迈到桌边,抄起一只空酒杯,斟满米酒,举杯对穆宁秋道:“贵人,不打不相识啊,我就说为啥咱老马接敌干架的路数,怎么连你们家的鹅都能认出来,贵人更是能见招拆招,想来没少和咱韦勒儿郎打交道。来,草民敬贵人一杯!”
穆宁秋对这性子敞亮豪爽的马远志,颇有一见如故的喜爱,遂也顾不得是否会下了裴迎春的面子,笑纳马志远的敬酒,说道:“本官当年在军中,很有几个伙伴,就是韦勒儿郎,本官方才的近战招式,乃与他们切磋时,学来的。”
马志远一饮而尽,带着谐谑之意对裴迎春道:“咱韦勒人,不但特别能打,还特别能种葡萄,裴知县,你说是吧?哎,你瞧你这眼神儿,又不乐意了对不?这么着吧,让羌国的贵人评评理,凭啥樊川的地,就只能种粮、种桑,不许种葡萄?我他娘的,种葡萄酿了酒,去长安城卖了换钱,再给你这穷衙门捐个吊的,不也能顶百亩地的田赋了吗?”
裴迎春似乎,对马远志吼归吼,官架子还真没几分。
他一屁股坐在马远志对面,辩论道:“农桑为一国之本。好好的地,你不种粮食种葡萄,挣得越多,就越会让县里其他百姓心痒。你是因为亲爹当年帮刘家军立过功,被圣上免了田赋。可其他百姓,他们还是要交田赋的!”
马志远不依不饶:“你以为什么地都能种出好葡萄来啊?就算种出来了,不会酿酒,也白瞎。我给你立个生死契,老马家绝不把酿酒的秘法传给其他县民,不就得了?再说了,既然乡邻们有田赋的担子,他们也不敢种葡萄啊,到了夏秋时,交不出粮食咋办?”
穆宁秋插嘴道:“他们以为种葡萄能财,就想着大不了以钱买粮买绢,交给县里,但若收成不好,哪来的钱?他们就只能把地卖掉了。这就是兼并。裴县尊,怕的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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