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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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丶痛不痛（第2页）

指尖忽然抖了一下，他的气息喷洒在周身，到处都是热的。

水流又涌动了一下，他整个身子腾起来。

“你扶好。”他将她手臂两侧放在浴缸两边。俊意也自觉抓住，擡起下巴，紧咬了下唇，身子哆嗦。康显渠看她这样，不住笑出声，这是做什麽呢？好像准备要受刑一样。

“别害怕。”他轻啄了下她唇角，慢慢握住她两边手臂，沿途而下。

俊意轻轻点头。只觉得顶上那盏被遮住的灯开始如阴晴圆缺的月亮一般慢慢随着临近月满而逐渐漏出来，边沿还是有细细的磨毛，绒绒的，是他的细碎发丝。渐渐的，整个圆灯都能看清楚，亮亮的。浴缸底下的水好像不断渗透进来……她的眼睛也开始变得异常湿润。

如同穿行过一座座山川一样，河流蜿蜒崎岖。她指尖用力抓住，滑溜溜的瓷面，一下接着一下打滑。

底下的水波又一次涌起来，他再次回来……

他重新抱住她。

借着顶上明亮的灯光，波光粼粼中，他划开底下的水，存留下一片柔软，他往前进一点，那柔水能容他万分，不断敞开百川，直到退无可退，他只能前进，随溪流到更深更远处。

俊意这下终于看清楚他的脸庞。

身下的水就像暖流入侵，一度度升高，包裹着他们，一会退去一会又涌上来，最终在胸口处蓄住久久退散不去。

乘着热意，她皮肤如枝头的点点花蕊，一切都在绽放。

他额前的头发快沾到她睫毛，她忍不住弓起，手掌在他手臂和浴缸扶手间犹豫不决，眼周的带来一阵眩晕，双手确定好最後方向，交握住他的脖颈，用力，手肘顶住他後背的肩胛骨，好像又撑不住……

整个人一滑下去……又被他快速托着。

“不……”

她的声音喘息从密不透风的缝隙中冒出，求他，含着浴室的雾气，如泣如诉。不知为何，她觉得心口有一阵阵酸涩泛起，不明白那是什麽，看到他脸庞，那明亮的双眸，倒映着夜晚醉意和不清醒。好似泥沙沉积很久终于找到一个可以释放的决口。

“显渠……”

“我在。”他听到了，他低哑着声音回应，从喉咙深处发出来。低柔轻叹只能附耳才能听到。她的耳垂薄透如水滴，随之颤栗。

水流一波又一波在他们之间涌动，好像有一个小小的风暴眼，掀起又被卷走，热气氤氲，她的眼眶都是湿湿的，排气扇嗡嗡的声响，水花贱落，她只能看到他不断逼近的肩膀，像屏障一样，是不可攀越，可是又让她忍不住想依靠。

她一把轻轻咬住。

……

起来的时候她没能抱住他，四肢只是不停滑下来，双手柔柔轻搭着他的肩膀，腿被他双臂轻扶着。他的眼睛比刚才要亮黑多了，她抚上他的眉毛，像墨汁渲染到的浓厚，看起来没那麽锐利。她轻轻的凑过去，吻上。他好像颤抖了一下。手加了些力在她腰上。她的身子即刻起起伏伏，不稳，只能牢牢攀住，埋在他肩颈处，细细呜咽着……

……

镜子上挂了一层薄薄水雾，他脸上的轮廓看着没那麽清晰。

她闭上眼，後背他的胸膛隔着厚毛巾也是热得烫人。

“累不累？”

她摇摇头。反手摸上他後颈一带，一阵摩挲。然後是他的喉结。他吞咽，她手指随之滚动。

又是塑料纸撕开的声，清脆。这一次他没有预告。很快的，还未扶稳已经冲过来，不带一丝防备。

脚尖即刻离地悬空，凌乱中被他宽厚的脚掌承接住，他给了她最後的力量支撑，她踩住，也用不了多少力，因为面前的洗手台面是一片更好的受力面积。只是皮肤贴着有些冰凉。幸亏手臂长，能按住镜子做依托，她向前，正要换气，他的唇已经过来，让她紊乱的气息被他息数吞没。心跳震耳欲聋。

很快，她头扭得酸，他也觉察到。离开她唇瓣，慢慢起身，握住摇摇欲坠的她。眼皮底下是莹润的後背，如一道的轻盈弧线，手臂圈住，稍稍用力。

擡眼看，镜子的雾面化作水珠滑落下来，半清半糊。人面相映，梦幻成真。康显渠再凑近一点，看她紧闭眼，发丝凌乱……咬着红唇瓣，眉心难耐只化作长喘息，隐忍克制。

而那晃眼旖旎，挑动着每一处视觉神经末梢。又如探囊取物般简单。

化作水般的柔软，触手滑腻，他不贪恋作停留，慢慢收回手。直身，一手摁在肩膀，一手按住那弧线，往下压了压，更曲一点……

她不知能抓住什麽，手从镜面上一次次滑落，急促低声。只求他能慢点，再慢点……

……

躺在床上的时候俊意累得就只想紧紧贴住身下棉软的被单，灯熄了一盏，又一盏，全暗下来。

她抚着耳边的枕巾，他的手附上来，分开她的手指紧紧握住。

一切变得安稳有序。

在他一句两句的催眠下，她陷入更深处的梦乡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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