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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房间前,他和闻颜说:“醒了以后记得叫我。”
他以为闻颜真的会叫他,睁眼时却?发现?太阳晒进了窗户,离闻颜航班起飞的时间只有不到十分?钟。
手机上有几条他的信息。
闻颜:【昨天回来?得太晚了,你今天好好睡一会儿吧。】
闻颜:【我要起飞了。】
江昊坐起来?,靠在床头给闻颜回消息:【下次要叫醒我。】
闻颜:【好。】
连声?再见也没来?得及说,刚醒来?,江昊头有点痛,什么舍不得、难过的情?绪都还没发酵,只在想,是不是不说再见,其实也是好事。
闻颜刚走没几天,上海断崖式降温。
江昊翻出厚外套穿在身上,每天还是过着几点一线的生活。在学校里上课,去图书馆做作业、备考,到酒吧唱歌。
以前忙的时候,江昊也会有很长时间见不到闻颜,他总是告诉自己,这就是那样的时候。
值得一提的好事是,有一家业内顶尖的唱片公司联系江昊,说希望可以和他谈一谈签经?纪约的事情?。
对方合同规范、心意诚恳,江昊觉得这是天降的惊喜。因为太意料之外,他不敢相信,甚至把这份合同发给闻颜看过。
闻颜也说没什么问题,劝他如果真的还想再歌手的路上走一走,就签下来?。
闻颜离开上海快一个?月时,圣诞节到了。
上海的节日氛围同样浓重,学校里虽然没做太多装饰,街道上却?随处可见圣诞的元素。
节日时酒吧会有特殊表演,江昊在前半场唱完歌,拎着吉他下了台,想晚上回去和闻颜打个?电话。
上海和纽约时差十三个?小时,这个?时间,闻颜那边才刚刚进入圣诞的钟声?。
酒吧后台有来?来?往往换衣服的人,乱七八糟的,江昊装好吉他,被乐队的鼓手叫住。
“小昊,我们打算等会儿结束一起去吃个?饭,过圣诞,你去吗?”
江昊摇摇头,解释说:“今天还有点事。”
“什么事儿啊?”鼓手搭住他肩膀,“一起来?呗。”
江昊推开鼓手的手,“谢谢,你们好好玩吧。”
“哎……”鼓手没来?得及说其他的话,看着江昊转身走了。
外面?真冷,带着水汽的冷像往人的脊骨里钻。江昊把两?只手都放在口?袋里,缩着脖子走路。
再过一会儿,他怕闻颜就睡觉了,于是在街边扫了一辆自行车,连手套都没来?得及戴,便狠狠踩着上了路。
回到学校时已经?快要凌晨一点,宿舍里只剩一个?和江昊一样单身的男生在打游戏,其他两?个?人都出去过圣诞了。
“江昊,你回来?了。”他室友偏头看了他一眼。
房间里开着暖气?,江昊冻僵的手缓过来?一点。
“嗯。”江昊脱掉冰冷厚重的外套,把手机在手里捂了一会儿。
室友的一局游戏刚好结束,他喝了口?水,站起来?伸伸懒腰,看着江昊桌上的吉他,随口?说:“今天又去酒吧唱歌啊。”
“后半场有表演,我只唱了前半场。”江昊说。
他低头给闻颜打字,问他现?在有没有时间打个?电话。
“行啊,”室友朝江昊扬了扬下巴,“你胃怎么样了?最近去检查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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