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仇舒悦不敢置信江之贤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打她,但她不敢反驳江之贤,捂着脸边哭边骂:“是他先动手的!你没看他朝我扔了多少东西!他就是装的故意报复我!你还要偏袒这神经病……”
江之贤无动于衷,冷眼看着她撒泼。
演戏演累了,中场休息,陈窈端起餐桌剩下的酒杯抿了口。
谁想,江归一并不善罢甘休,老戏骨上身,捂着脸,迈着两条逆天大长腿走到江之贤面前,掉下几颗眼泪,悲伤万分地说:“父、父亲她又、又打我……”
平日狂妄自大的儿子泫然欲泣,像个哭啼啼的漂亮小公主。
江之贤喉头哽住,眉心狂跳。其他人一脸见鬼的表情,这他妈别人就算了,这可是那位天生坏种的江二爷吶!
“还骂我是小、小杂种还说母、母亲死了”江归一特意单拎出敏感词,抬手往后一指,迷茫困惑地问:“可是,母亲明明、明明在那啊”
“他们、他们都说我傻了”他红着眼拉起江之贤的手,心里想着等下得用巴氏消毒液洗三遍,语气委屈,“父亲、我真的傻了吗?”
假痴不癫056
叱咤商场呼风唤雨的江家最高统帅,在儿子的眼泪中第一次怀疑了自己的教育水平。
但江之贤很快恢复如常,吩咐家仆带江归一洗漱换衣服,带人前往干净整洁的地方,眼风未曾分给仇舒悦半分。
江亚卿和妻子上前去扶狼狈的母亲,略微不满,“您就不能消停会儿吗?”
仇舒悦拉回失落悲伤的视线,转向儿子,怒气有了正当理由,“一个正统血脉的长子手里就一个辅佐江弘义那条狗的二系,如果你拿到十四系那小杂种能这么嚣张?”
“十四系是父亲亲自划给归一,父亲既然那么做自然有他的理由。”江亚卿压低声音,“您就安分点,别再惹事了,父亲最属意的人是我,其他人相当于buttonan,马上”
陈窈挪开视线,看向江之贤。
家宴上所有的人和他说话时,个个都低声下气,就连岁数大的长者也不例外。而江之贤说话时,他们都身体前倾,恭敬低着头。家仆围着他转,江家鹰犬分散在花园四周,不停用眼睛看他,只要他一声令下或谁有打爆他脑袋的苗头,他们随时会冲出来,把有威胁的人撕成碎片。
听说葬礼那天三个系埋伏所有罪大恶极的毒贩、人贩全部死了。
她把白葡萄酒一饮而尽,在流亡匿迹的几日,对危险动物般的直觉更加敏锐,江之贤是目前为止见过最深不可测的人。
如果江归一坐到最高的位置也会这样吗?
“陈小姐。”江弘义端起她身后餐桌的酒杯,“日后不要做这种事了很危险。”
她顿了顿,“有没有其他忠告?”
“榆宁这地方没有信任,没有秩序,只有无尽的欺诈与背叛。”江弘义说:“我知道你想利用郦沛白死亡‘真相’做文章,但所有人都害怕真相,无论是酷刑逼迫他们说真话,法律要求他们说真话,还是忏悔之心督促他们说真话,都是不可信的。”
“为什么?”
“真相是杠杆的控制支点,交出去就会失去平衡。”他叹息,“你不想见证悲剧吧?”
“谁的人生变成悲剧和我有什么关系?”
陈窈的语气带着冷冷的嘲讽,如果有心,大可当成挑衅,“再者,您到底站在哪边?”
江弘义只是语气温和地说:“你以后会明白人不是非黑即白。”
说完他托住酒杯走了。
二十分钟后,老管家林忠过来稍颔首:“陈小姐,首领请您五分钟后到朱雀厅。”
另一边江归一换好衣服碰见同样换好衣服的仇舒悦。他不放心陈窈没心思浪费时间。但仇舒悦拦住他,笑得虚假,“归一啊,我那有新到的蚂蚁要不要来看看啊?”
江归一非常喜欢蚂蚁,他养的蚂蚁并非普通蚂蚁而是珍稀品种,譬如子弹蚁、蒙古原蚁,食人蚁等,一窝的价格万元打底,还有比黄金还贵几百美刀一只的斗牛犬蚁种。
可年幼时江之贤不允许他玩物丧志,他心智尚且不成熟的时候,常常因为一窝蚂蚁被仇舒悦骗走。
不幸的是,那时因为郦沛白诞下孩子,仇丽舒的恨达到巅峰,仇家也是草芥人命的家族,她哪懂稚子无辜,把种恨全部发泄到了江归一身上,专门挑腹部大臂脊背等隐蔽部位下手,发泄完了又找医生涂药祛瘀。
那岁数江家的孩子身边还没管家和幕僚,语言系统跟不上智力、没人管的小结巴受尽虐待辱骂,直到江归一咬死仇舒悦的狗。
平日仇舒悦不敢在江归一面前提蚂蚁两字,这次豁出去试探,因为表演家马伯松在江归一成长过程中充当了奶爸的角色,她不信他没耳濡目染。
江归一乖乖点头,嘴角勾了勾,“要的。”
难道真傻了?
大部分人还在家宴,仇舒悦和管家领着江归一走向前往后山宠物园的鹅卵石小路。
小路弯曲细长,两旁灌木繁茂,走到监控盲区时,江归一从西装口袋里掏出根钢丝绳,从背后冷不丁勒住了仇舒悦的脖子。
管家大惊忙叫:“二爷使不得使不得啊!”
当年江归一受虐待,管家冷眼旁观,和仇舒悦是一丘之貉。
江归一抬腿毫不留情踹开管家,两手猛地一拽,细绳嵌进仇舒悦皮肤,她上半身反射性上挺,双手攥住绳子,艰难发出几个音节:“ni…g,呕——”
“臭气熏天。”男人全身坚冰般淌冷气,平静地问:“吃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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