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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哥儿也不去计较他最喜欢的人是方子晨,咬了一口糖葫芦,心里跟着酸酸甜甜。
以前马大壮在镇上做工,下了工回来也经常会买糖葫芦给他那傻儿子。
他远远看过几次,马大娘提防着他,像是怕自己一不在,他就会上去抢了似的。
有次马大娘见他吞口水,便骂他:“想吃啊?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命,这玩意儿你能吃?贱命一条,还看什么看,滚柴房去。”
回到柴房他又从门缝里往外偷看。
那时候年岁小,不懂什么叫羞耻自尊,被骂了还是忍不住想要看。
因为实在是太饿了,小傻子吃的很香,他就忍不住想看。
后来因为吃不着,始终惦记着,便成了念想。
如今有人给他买了,心里特别欢喜高兴。
“赵哥儿,你快进来啊!看看这菜炒好了吗?我手都要酸了。”方子晨在厨房里喊丫丫的。
他就没炒过菜,一接过铲子就不停的翻炒,就怕他的肉糊了。
赵哥儿做菜有经验,都不用看,算着时间就说:“可以了。”
周哥儿来接溜溜的时候,几个人正在吃饭。
猪头肉靠近耳朵的边上有有些脆骨,溜溜跟着乖仔小手上握着包子,咬着咯咯响。
“肉肉好好吃。”乖仔口齿不清的说。
方子晨见他手上的包子都比小脸大,咬的时候就像把包子盖在脸上似的,觉得好笑:“包子好吃还是馒头好吃?”
乖仔盯着手上的包子想了想,觉得馒头也是好吃的,但是~
“包子好吃一点点。”他说。
方子晨笑了笑,戳了戳溜溜问:“溜溜觉得呢?”
溜溜摇摇头:“我没吃过馒头。”
方子晨朝赵哥儿看去,赵哥儿说:“刘婶家条件也不是很好。”
他简单说了一下刘婶家的情况。
方子晨悟了。
简单来说就是家里的汉子没技术,只会种田,奈何外来人口分的地少,家里就四亩薄田,唯一的儿子因为交不起赋税,三年前被拉去当兵了。
这年头,穷的原因不全是因为懒。
刘叔老了,去镇上找活干没人要,家里想要挣钱就靠刘婶和周哥儿。
他们偶尔会去镇上卖点菜,或是接点衣服回来洗,一个月零零碎碎的加起来也能赚个五六十文。
但五六十文能干什么?
庄家人又不是光种地就能吃得饱,油、盐、布哪样不要钱,这东西儿又不是种就能种得出来的。
方子晨可怜他,捏了捏他的脸,就冲方才人喊他那一声叔叔,他说:“没事儿,明天你来叔叔家,叔叔给你带。”
溜溜有些腼腆:“谢谢叔叔。”他看向赵哥儿,说:“赵叔叔,明天我和你跟乖仔一起去捡柴火。我捡柴火可厉害了。”
“那不跟你爹爹去种菜吗?”赵哥儿笑着问。
溜溜摇头:“我吃了糖葫芦,我要报恩咧!”
方子晨都要笑喷了:“你还懂报恩?”
“懂,”溜溜说:“我听叔叔伯伯们说过。”
方子晨:“他们怎么说的呀?”
村里人没娱乐,有些人饭后就爱去村头榕树下坐坐,常常会聊些八卦或者说些神神叨叨的事儿。
溜溜说不出来了,他就听过一嘴,知道报恩这么一回事,乖仔看竹马被难住了,当即救场:“就是狐狸精给书生报恩啊!书生赶考的路上救了狐狸精,狐狸精就变大美女来嫁给书生,跟书生困觉觉,给他洗衣服做饭饭。”
方子晨:“······”
好俗套的故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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