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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地里,周哥儿已经摘了半框菜,刘婶子也在。
今天主要是去卖豆角和黄瓜,白菜萝卜那些都能押后卖,黄瓜豆角老了卖不动,这会正嫩,能卖个好价钱。
早上山里雾气重,野草上挂着水珠,村里的公鸡尽职尽责正伸长脖子,卖力的叫着。
周哥儿往他身后看:“乖仔呢?”
赵哥儿跟着摘豆角:“还在睡呢!”
太阳升起来,两个大背篓也都装满了,摘多了也怕卖不动,周哥儿说:“回去乖仔要是醒了,你直接让他去我家,我先去村口等你。”
今儿坐村长家的牛车去,到镇上快些,能占个好摊位。
赵哥儿到家,发现方子晨竟然已经起了,上衣虚虚拢着,凹陷的半截锁骨,白皙的三角区,上下滑动的喉结,全露着。他抱着乖仔呆愣愣的坐在院子里,似乎没睡醒,眼睛还半眯着。
这会儿算起来六点多,方子晨之前都是七点才起来,昨儿睡得晚,这会儿整个人都不在状态,可能得需要两瓶脉动。
没时间喝粥了,赵哥儿帮他扣衣服,把两片衣襟抓在方子晨的胸口,指关节碰到他温热的肌肤。十指松开,但未收回,叮嘱他两句:“小菜我都炒好了,粥也凉了,你困~”
他不敢让方子晨睡回笼觉,等会他不在,就怕他一觉昏天暗地直接到大中午。
“你去洗把脸吧。”
方子晨抬手拢过散乱的发丝,回神两分,缓声问:“要走了?”
“嗯!去快些能占个好位置。”
赵哥儿抱过乖仔,对他说:“等会爹爹要和周叔叔去卖菜,吃了早饭你去刘婶家等我,知道吗?”
昨天梳了冲天炮,这会儿乖仔头发乱糟糟的,爆炸头一样:“窝西道鸟。”
赵哥儿看得好笑,亲亲他。
牛车坐一趟来回要两文钱,不贵,但很少有人舍得坐,除非东西实在太多又赶时间。
今天车板上就几个人,王大梅也在。
一见到赵哥儿,王大梅立马笑着招呼了一声,不提方子晨这一层关系,单赵哥儿勤快的劲儿她就很喜欢,之前也可怜他。
“赵哥儿,周哥儿,来这里坐。”她挪位置,空出地方。
“谢谢王婶。”
赵哥儿在她旁边坐下,为了不占太多位置,背篓直接抱怀里,客气问:“六叔公好点了吗?”
“好多了,”王大梅说:“之前都下不来床,养了几个月,这会能拄着拐杖走几步,就是遭罪了,人都瘦一大圈。”
人到了年纪,身子骨到底不如年轻人,村长他爹六十多岁了,在村里算高龄。
家里下蛋的老母鸡都杀绝了,六叔公还是没补回来,精神状态差之前好大一截。
王大梅心疼老爷子,也心疼鸡。
今天赶集,就是想再买些小鸡仔回来养养。
到了小榕村岔路口,又有几人搭车。都是要去镇上卖东西补贴家用的妇人。
王大梅嘴耐不住寂寞,指着其中一人,悄悄说:“知道那是谁不?”
赵哥儿之前没出过村,不认识,外村的人却都听说过他。
毕竟村里人都穷,娃是一窝一窝的生,不缺干活的,能买得起“仆人”的也不多,马家从买回赵哥儿那天起,就出名了。
周哥儿似乎对那人有印象,但不确定,和记忆中有些出入:“是不是那个王书生家的?”
王大梅点头,她同那王书生还是没出五服的亲戚:“就是她。”
周哥儿诧异:“怎么,额~那王书生不是才二十六吗?怎么他媳妇儿这般?而且,我前几年见她那会,她不像现在······”
这般老。
他到底是没说得那么直白。
不管人听不听得见,总要说话留点情。
王大梅‘啧’了一声,说:“能不老么,家里供着个读书人,每天天不亮就要起来干活儿,操劳着操劳那的,她也才二十五,可这会要说她有四十也是有人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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