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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就是不见了。
秦家人私心里觉得孩子就是还活着,可理智尚存时,又觉得不可能——悬崖峭壁,万丈高尺,成年的汉子掉下去都能立刻粉身碎骨,一个刚出生的孩子,怎么还能活呢?
方子晨二十三了,当年孩子要是没被丢下去,应该二十了,方子晨大了整整三岁,又是海外来的,当初孩子就是没死,也不可能流落到海外去啊!谁把他抱过去的?
当初周边立时就被秦家兵封锁了,无人得近······
可蛋蛋怎么说?
谜团一个接连一个,扑朔迷离,怎么都解释不通。
“是不是方子晨这孙子我都认定了,这三个孩子,我是一见就喜欢得不得了,我感觉这就是我的曾孙。”秦老将军笃定的却又像是在说服自己,说:“这些事想不通不要紧,见了方子晨应该就能懂了,他肯定会知道,他也一定是咱秦家的种,煊儿,你去接他回来。”
又来了!
“爹,他如今在涸洲任职。”秦恒煊揉揉眉心,头疼的说道:“他那么护着乖仔,这次却让乖仔一个人来,没随行护送,想来是有急事要回去,我也实在是抽不开身。”
他不是不想见孩子,在见着蛋蛋那一刻,他甚至是片刻都呆不住,想马上去找方子晨,那可能就是他心心念念了二十年的儿子啊!可能去吗?
他去了这边后方该怎么办?谁来坐镇?陆副将追随秦家几十年,可说叛就叛了,林冯两家如今守在边境两头不在后方,旁的人他更是信不过了,他敢走吗?
他能为了一己之私直接抛下要务离开这里吗?要是这期间出了什么事,他承担不起。
孟如清垂下眼皮,半遮住情绪波动剧烈的一双眼,也没说话,他比任何人都想要见到孩子,想到方子晨,心脏更是控制不住的在胸腔里横冲直撞。
可也知道这节骨眼不论是他还是秦恒煊都脱不开身。
他任性了一次,痛苦了整整二十年,绝不能再犯第二次。
秦老夫人过了半响才回来,眼尾有些湿红。
大家在一起商讨了半响,虽是迷雾重重,有些事儿完全无法解释,但还是抑制不住对方子晨的好奇。
对他的事,秦家人都是从暗卫和乖仔嘴里听来的,从未接触过,这会儿可好奇了。
秦老夫人这会儿早把方子晨当她孙子看了,叫了钟嬷嬷去把唐阿叔喊来,问他:“方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
唐阿叔说:“老爷和主君长得很像,不过比主君高些。”
孟如清在一众哥儿中不算矮,一米七六的个头。
秦恒煊说:“跟我一样么?”
唐阿叔:“比少爷您还要高一些。”
秦恒煊身高八尺有余,算得上是鹤立鸡群的了,秦老将军床拍得叭叭响:“这个头,是我秦家的种了。”
秦恒煊:“······”
孟如清问唐阿叔方子晨最近这些年过得怎么样?在涸洲有没有人欺负他,喜欢什么?爱吃什么?
唐阿叔眼皮抽了抽,主君怎么想的?怎么可能有人欺负他们老爷呢?向来只有他们老爷欺负人的份,他一一回话:“老爷最喜欢赵主君和三个孩子,其次是银子和占人便宜,不挑食,不过不怎么爱吃姜······”
他说得详细,上次派人进京调查,那暗卫回来也说方子晨爱占人便宜,这会儿唐阿叔又说,孟如清问:“他怎么爱占人便宜了?”
唐阿叔吞吞吐吐的都没好意思说。
后来还是喊了张泉来,一听人在蜀南干的事——让乖仔拿麻袋去巡街,就为了占人两把青菜,后头吃不赢,又舍不得扔,硬是要从蜀南运回来,结果路上烂了大半,还找各种借口拿公款奖励乖仔小少爷,然后再背地里分赃······桩桩件件,罄竹难书,实在是数不完。
秦家人闻言,沉默了半响,感觉有点臊,脸都火辣辣的,又感觉有点好笑,让张泉出去了,秦老将军才悲痛的说:“这孩子小时候是不是过得太苦了?”
唐阿叔摇头,方子晨虽是抠了些,可看着先头不像是被穷苦着养大的,相反行事作风,比着太子爷还嚣张,至于为什么那么贪财那么抠,这个他也不清楚。
可秦恒煊估计是能猜到,乖仔那饭量,之前他们一家住村里,不贪不抠孩子怎么养?真是苦了他儿子了。
这一晚秦家人都没怎么睡得着,心里受到的波动极大,激动、高兴、想方子晨,听了一宿都没听够。
唐阿叔和张泉一问一答,干巴巴的,还是得乖仔来,一问他父亲是个什么样的人,乖仔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守过义庄,打过劫,还扮过鬼,把人直接吓得尿了裤子,去山上摘过梨,被老百姓们扛着锄头追得乱蹿,不过没追上,他和父亲跑得快快滴。
乖仔说起来还一直呵呵的笑,他说得详细,大家都能想象得到那些个画面,不由也笑了起来,乖仔这般古灵精怪,感情都是被方子晨带的。
秦老夫人这会儿正抱着滚滚给他扎啾啾,刚笑得肚子都疼,说:“这小子,真是馊主意一个接一个。”
“可不是。”秦老将军说:“这一听就知道是咱们秦家的种,虽是状元郎,可你瞧瞧,他像个文人么?我真是想立马见见那小子。”
孟如清也在笑,脑子里不停的勾勒着方子晨的模样,这孩子性子不像他,像煊哥,正经事儿不爱干,但脑子却是激灵的。
“你父亲真的很像我呀?”孟如清又忍不住问。
乖仔点头:“是呀,不过美人伯伯,你怎么这么问呀,你不是见过我父亲了吗?”
孟如清一顿:“没有啊!”
“啊!”乖仔挠挠头:“可是我父亲说他见过你啊!那时候你坐在大大滴马车里,父亲说他都被吓坏咯,七魂不见六魄,还说你们的马马酷酷滴,杨爷爷雇滴马挫挫滴。”
孟如清一下就想起来了。
是四年前从京城返回衡阳的时候,那会儿行至路上不知何缘由,他心头跳得厉害,就撩了车帘,然后瞧见了一后生,当时他们视线还对上了,后来他本能的再往后看,可没在瞧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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