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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7章 醢刑彭越分诸侯（第1页）

却说汉高祖刘邦接得吕后诛杀韩信的报告，喜怜交杂，喜的是消除了潜在威胁，怜的是对韩信才能的惋惜。

汉高祖刘邦当即来到长安城一行，夫妻相见，汉高祖刘邦并没有责怪吕后擅杀韩信之事，只是问吕后韩信死的时候，有无他语。汉高祖欲令韩信死的心思实际也是很久了。

吕后谓汉高祖刘邦道：“韩信无别言，只是临死之前言：“悔不用蒯彻之计，乃为女子所诈。”

汉高祖刘邦闻言，惊愕道：“蒯彻是齐人，素有辩才，不应使他漏网，使其再哄他人。”

汉高祖刘邦于是即刻差使人前赴齐地，传语于曹参，令其将蒯彻拿来。曹参怎敢违令怠慢，严管郡吏，四处兜拿，任他蒯彻如何佯装癫狂，也无从逃脱。蒯彻被吏役捉拿押解进京，由汉高祖刘邦亲自讯问，怒目诘责道：“汝敢教淮阴侯造反么？”

蒯彻直言答道：“臣原是叫他独立为王，可惜竖子不听我言，遂至被族诛，若竖子肯用臣计，陛下怎得杀他？如今称孤道寡的又如何是你呢？”

汉高祖刘邦闻蒯彻之言，勃然大怒，喝令左右之人令烹煮蒯彻。

蒯彻见此情况，于是呼天鸣冤，汉高祖刘邦见其状，于是说道：“汝教韩信造反，罪过韩信，理应受烹，还有何冤？”

蒯彻朗声说道：“秦朝统治崩溃，崤山以东大乱，异姓同时起兵，英雄豪杰像乌鸦一样聚集。秦朝已经失去了鹿，而天下人共同追逐，才智高、动作敏捷的人率先得到此鹿。盗跖的狗对尧叫，不是尧不仁，而是狗本来就要朝主人外的人狂吠。那时候，臣只知道韩信，不知道陛下。而且天下磨砺兵器想要干陛下所干的事情的人太多了，只是力量不够罢了，您能够把他们全部烹杀了吗？那些人都不能烹杀，而独独烹杀臣一人，所以臣才喊冤啊。”

蒯彻言中所说的秦朝失去了鹿，指的是帝王江山之位。

蒯彻又接着辩论道：“再者齐王是蒯彻的主人，为主人出谋划策，尽忠效命乃是为人臣子的本分。前些时，你曾因丁公不忠其主而烹杀之，今日却又因为我蒯彻忠其主而烹杀我蒯彻。如此随心所欲，该教你的臣子们如何适从呀？只能适得其反，人人自危了。烹杀蒯彻一人事小，汉代江山事大，望皇帝三思而后行呀。”

蒯彻说这番的时候，特意左看右看两边站立的文武百官。

佯装癫狂不能免祸，还是得用彼三寸之舌。汉高祖刘邦闻其言，不禁微笑道：“你总算能言善辩的疯子，但是言之有理，朕便赦免你吧！”

汉高祖刘邦遂令左右之人将蒯彻解开了缚在身上的绳子，蒯彻再拜而出，仍回到齐国去了。究竟是能说会道的好处。

且说梁王彭越，佐汉灭楚，战功虽然不及韩信，却也相差不远，截楚粮道，烧楚积聚，卒使楚霸王项羽粮食旦尽，而战死垓下，这种功劳，也好算是汉将之中的翘楚。自从韩信被擒，降王为侯之后，彭越亦恐惧及祸自身，因此对汉朝有了戒心。到了陈豨造反，汉高祖刘邦亲自率领部队前去讨伐，到达邯郸，向彭越征兵。彭越推脱说自己有病，只派出将领带着军队到邯郸。

汉高祖刘邦为此很生气，骂道：“彭越世受刘氏皇恩，反在梁地作威作福，托病抗召，不臣之心，昭然若揭了。”

汉高祖刘邦于是派人去责备彭越。彭越很害怕，打算亲自前往谢罪。

彭越的部将扈辄说：“大王当初不去，被他责备了才去，去了就会被捕。不如就此出兵造反。”彭越不听从他的意见，不敢为此造反，仍然说是因为自己生病。

不料这件事情被梁王彭越的太仆闻知，暗暗记着，当下瞧彭越不起，擅自行事。彭越欲把他治罪，他却先制人，竟一溜烟似的前往报告汉高祖刘邦。适值汉高祖刘邦返回洛阳，途中遇着，便即上书控告，说彭越已经与扈辄谋反。

汉高祖刘邦信为实事，于是立即派遣将士齎诏到梁国之地，出其不意，把彭越与扈辄两人，一并拘拿至洛阳，便令廷尉王恬开审讯查办。

王恬开升厅审讯以后，已经知道彭越不听扈辄之言，本是无意造反，但默窥高祖刘邦微旨，不得不从重定谳，略言所谓谋反计划，都是出自扈辄，彭越果然还是效忠帝室，理应诛杀扈辄报闻，今彭越不杀辄，显是反形已具，应该依法论罪等语。

当时汉高祖刘邦因为淮阴侯韩信受诛，入都城之中按照讯问情形，因此将彭越造反的事悬搁了数日。前后呼应。及再到洛阳，汉高祖乃下诏诛杀扈辄，宽贷了彭越死罪，将其废为庶人，谪徙至蜀地青衣县居住。

彭越无可奈何，只好依诏西往，行至郑地，却碰着一位女杀星，要将彭越的性命催讨了去。看官道是何人？原来就是擅杀韩信的吕雉。直斥其名，痛嫉之至。

吕后闻得彭越下狱，私心窃喜，总道汉高祖刘邦再往洛阳，定将彭越置诸死刑，除绝后患。偏偏汉高祖刘邦却将他赦免，但令他废徙蜀中，她一得此音信，大感不以为然，所以即日启程行动，要向高祖刘邦面见细谈，请杀彭越。也是冤家路窄，蓦地相逢，吕后便即呼唤彭越停住，吕后假意慰问彭越。彭越连忙拜谒在道旁，涕泣陈词，自称无罪，且乞求吕后乘此机会便向高祖说情，请高祖格外开恩，放自己回昌邑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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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越真是糊涂，居然向吕后这个女阎罗求生，也真是痴心妄想了。吕后毫不推辞，一口应允，就命彭越一同返回，从原路同入洛阳，而自己则进见汉高祖刘邦，让彭越在宫外等候信息。彭越眼巴巴的恭候好消息，差不多等待了一日的时间，哪知宫中突然有卫士出来，复将他横拖直拽，再直接拉到廷尉王恬开之处候讯。

王恬开也感暗暗称奇，便探听宫内消息，再定谳词。没多久已得确定音信，乃是吕后见了高祖，便劝汉高祖诛杀彭越，大旨谓彭越本是壮士，徙入蜀中，仍旧是养虎遗患，不如诛杀为是，今特意把彭越截住，嘱使同来云云。一面嘱令舍人告变，诬彭越暗招部兵，还想谋反，内煽外盅，不由汉高祖不从，因此再执彭越，交付廷尉，重治彭越之罪。王恬开是个逢迎好手，更将原谳加重，不但诛及彭越自身，还要灭彭越三族。彭越方知自己一误再误，悔无及了。诏令一下，悉依定谳，遂将彭越捆缚出去，枭市曹。并把彭越三族拘拿住，全体屠戮。

彭越即刻被枭示众，吕后还要让人把尸身醢作肉酱，分赐诸侯。何其残忍如此？并且就悬处揭张诏书，如有人收祀彭越尸，则罪与彭越相同。

正值汉高祖十一年，夏天，吕后与汉高祖诛杀了梁王彭越，并把他剁成了肉酱。不仅如此，吕后又让人把这些肉酱装好，分别赐给诸侯。彭越尸体肉酱送到淮南国的时候，英布正在打猎，等看到肉酱，听说是彭越被剁肉酱，感到特别害怕，于是暗中使人部署，集结军队，守候并侦察邻郡的意外警报。暂且不表。

且说彭越被杀，悬挂级，尸身被剁为肉酱，才过了数日，忽然有个人身穿素服来到其级面前，携带着祭品，向着彭越的级前面，摆设了起来，且拜且哭，当时被守吏闻知看见，便将那人捉住，送到汉高祖刘邦的座前。

汉高祖刘邦见之，怒骂道：“汝乃何人？敢来私祭彭越。”

那人答道：“臣是梁国大夫栾布。”

汉高祖刘邦越厉声道：“你难道不见我诏书，公然哭祭，你要和彭越一同谋反吗？我禁令任何人不得收尸，你偏偏要祭他哭他，那你同彭越一起造反已经很清楚了。赶快把他烹杀了！”

汉高祖刘邦左右的人正抬起栾布走向汤镬的时候，栾布回头说道：“希望皇帝能让我说一句话再死吧。”

汉高祖刘邦说道：“你想说什么？”

栾布含泪说道：“当初陛下被困彭城，兵败于荥阳、成皋一带的时候，项王之所以不能顺利西进，就是因为彭王据守着梁地，跟汉军联合而给楚为难的缘故啊。在那个时候，只要彭王调头一走，跟楚军联合，汉军就会失败；跟汉军联合，楚军就失败。再说垓下之战，没有彭王，项羽就不会灭亡。现在天下已经安定了，彭王接受符节受了封，也想把这个封爵世世代代地传下去。现在陛下仅仅为了到梁国征兵，彭王因病不能前来，陛下就产生怀疑，认为他要谋反，可是谋反的形迹没有显露，却因为苛求小节而诛灭了他的家族，还将其醢刑，我担心有功之臣人人都会感到自己危险了。现在彭王已经死了，我活着倒不如死去的好，就请您烹了我吧。”

汉高祖刘邦见他说得有道理，于是就下令赦免了栾布的罪过，任命他做都尉。栾布乃向高祖刘邦拜了两拜，然后下殿自去。

这栾布是梁人。早年在梁王彭越做平民的时候，曾经和栾布有过交往。

栾布家里贫困，在齐地被人雇佣，替卖酒的人家做佣工。过了几年，彭越来到巨野之地做强盗，而栾布却被人强行劫持拐卖到了燕地去做了奴仆。栾布曾替他的主人家报了仇，燕将臧荼推荐他担任都尉。后来臧荼做了燕王，就任用栾布做将领。等到臧荼反叛，汉王朝的军队进攻燕国的时候，俘虏了栾布。梁王彭越听到了这件事，便向高祖刘邦进言，请求赎回栾布让他担任梁国的大夫。

而彭越受捕的时候，栾布适逢出使齐国，事情完毕回到梁地，才开始听说彭越已经被皇帝下令诛杀了。于是栾布即刻前往赶到洛阳之地，向彭越尸体剩下的的头下，致祭尽哀。古人有言：“烈士徇名。”又云：“士为知己者死。”栾布祭奠彭越，属是知恩报恩，有情有义的行为，应该称扬。

栾布哭彭越，田叔随张敖，赴死如归，彼诚知所处，虽古烈士，何以加哉。

惟汉高祖刘邦既诛杀了彭越，即分梁地为二，东北之地仍号为梁，封第五子刘恢为梁王；西南号为淮阳，封第六子刘友为淮阳王。两子为后宫诸姬所出，二子之母的姓氏以及出处已经失传，故作者也不敢随便臆想编造。只是汉高祖刘邦猜忌异姓，改立宗支，明明是将中国土地，据为私产，也与秦始皇嬴政的意见相似，异行迹而同情况。

而吕后的妒悍情形，由内到外，无非是为了保全自己和儿子刘盈的政治地位，这更可不必太仔细说明了。

汉高帝十一年秋天（公元前年月日月日），汉高祖刘邦从南面邯郸攻击陈豨军队，燕王卢绾亦率兵从东北攻打陈豨，当时陈豨派遣王黄求救于匈奴，卢绾原本要派人阻止，但后来被手下张胜说服，派人勾结匈奴与陈豨，意图养寇自重，想让陈豨长久流亡在外，在边界造成连年不绝的冲突，保障各自的权势与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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