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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起了第一间,大家来参观后,隔天就冲水泥厂那边买水泥去了。
这两月以来,水泥厂周边几个村,都建起了不少水泥房。
水泥厂如今是抛弃了造纸厂,自己赚钱去了。
张帆不由有些着急,他也没什么太大的目标,不求大富大贵,就想着一家人安安稳稳的,能吃饱穿暖,他爹爹和妻子在村里起了房子,如今已经住进去了,先头那事儿被捅出来,他媳妇自觉对不住他,心里愧疚,郁郁寡欢,被人说得厉害,连家门都不敢出,人是瞧着毫无生气,在蜀南那会儿,更是背着他轻过生。
不过这半年来,他发现他媳妇是开朗了好些,偶尔出去回来,还笑呵呵的,连带着两个孩子也有了改变,活泼开朗了。
他很满意如今的生活,可他也知道大人是个掉钱眼子里的,要是一直只出不进,或者卖得不好,大人不办厂了该怎么办?如此,他的金饭碗可就要丢了,全厂上百来人,估计也得回家种地去。
他先头就是做这一行的,接触得多,他和大人研究出来的纸,不是他吹,就那质量,随随便便一张拿到外头去,那都是‘力压群雄’的存在。
可惜大人一直没说卖,囤在仓库里,这会儿好不容易出货了,他把手头的活的全交给他爹,想着要亲自跟着看看,好让心头踏实些。
这会儿带了好几车纸,怕外头人不识货,张帆从早上出发到现在,神经一直紧绷着,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现在的心情,出货了,他该高兴,可他又不敢高兴,因为心里隐隐不安,这会儿听着几孩子那无忧无虑的笑声,心里莫名的平静了下来,撩开车帘看几个孩子玩。
路平坦,走的快,下午就到了安兴县。
看着大队车马过来,有人喊了。
“大人来了,大人来了。”
乖仔和溜溜一路冲在最前面,这会儿看见路边有些老百姓挑着担子搁在路中间,赶忙的停了马。
“老爷爷。”乖仔俯下身,说:“不要走路中间,等会有马车过来,会很危险······”
“不走不走。”传言大人家的小少爷脑瓜子大大的,长得可好看了,溜溜自是也不差,但到底是乖仔头大些,这会儿老汉朝他看:“你是乖仔小少爷?”
“嗯啊!爷爷认识乖仔啊?”
“哎呦,那小少爷你们下来。”老汉朝他招手,说:“我带了果子来给你们吃。”
旁边几人挑着担子也围了过来。
箩筐里都是一些梨,一些柿子,原以为是挑去镇上卖的,其实不然,就是晓得大人要去上阳那边卖货,村里人打听好了,特意过来的。
这帮都是周边几个村子,之前家里穷,赊了化肥的。
今儿感谢大人来了。
后方大队跟了上来,一听原委,方子晨是笑呵呵,抓着人的箩筐不放,跟着老汉说:“这都是本官应该做的,客气了不是,拿回去拿回去,哎呦,这么重,老人家,你这要是又挑回去了怕是不容易啊!那我就勉为其难收下吧!”
老汉一听大人收下了,那是笑得一脸褶皱。
那收了老汉的不收旁人的,那也是说不过去。
方大人对人一视同仁。
白得了几框梨,方子晨眼眸都亮了。
送走这帮老百姓,梨和柿子都被分发了下去。
还真别说,这梨虽是皮硬了一些,但是够甜,水分也足,爽口得很。
这会儿九月天气还热,眼瞅着太阳都落山了,离下一个城镇还远,晚上大队只得歇在了郊外。
这附近没有河流溪水,一群人只能吃早上随身携带的大饼子。
晚上禁卫军轮流守夜,山里蚊子多,艾草也烧起来了,货都有人看不用方子晨操心,这会儿吃完了,直接回了马车里。
这车还是夏景宏当初送的,宽敞得很,滚滚蛋蛋玩了一天已经睡了,方子晨却是躺着怎么也睡不着。
赵哥儿睡在最左侧,旁边就是乖仔,然后是滚滚蛋蛋,方子晨睡在最右侧,这会儿月明星稀,远处林间时不时的还有鸟叫,蟋声依旧,方子晨住村里久了一点也不嫌吵。
乖仔许久都没跟父亲和爹爹一起睡了,躺下来后是一副喝过头了兴奋过度的样,这会儿好不容易睡了,方子晨却是撑起身,一脸菜色:“赵哥儿,我想和你换个位置。”
赵哥儿借着车帘透进来的火光看他:“怎么了?好好的为什么要换?”
方子晨的表情变得有些哀怨:“这两个小崽子太臭了,我有点顶不住。”
赵哥儿:“······”
确实是很臭,车厢里全是两个孩子的酸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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