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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脚步停下。
顿了一下。
还是转身看向他,“已经过了中午了,你不饿吗?”
他没回头,窗户逆光的光线,勾着他身形颓瘦。他坐着没动,语气仍然平淡,“你不用管我。”
光线氤氲模糊,下午炽白的光,像摇晃不清的电影废片。
老旧的家具,温情的客厅,窗户外的防盗窗和晾晒的衣服,他向来一身奢侈昂贵,分明的边界,本该与一切都格格不入。
但他的背影坐在那儿,仿佛连空气都能渗透进他的皮肤。
她还是进了厨房。
她煮了碗清淡的粥,挑了点不油腻的菜热一热,从厨房出来,他已经没有躺在沙发上了,但身体仍然坐在那里,侧身靠着沙发的靠背。
是背对着她。
听到她从厨房走过来的声音,他回头。
看到她端着餐盘走过来,他的目光微怔,显然连刚才她去了厨房都没有注意,他的注意力也不在这儿,所以连她在做什么都没注意听。
他的视线随着她走过来,到了面前,他微微仰着头,难得的,能看到他有一点懵懵的样子。
他开口的喉咙还有着沙哑,“我不是说不用管我吗?”
到了沙发旁边的茶几前,她把手里的餐盘放下。
很轻,落下时只有细微的瓷盘的声音,空气中静止的尘埃却仿佛有一瞬的浮动。
她没抬头,摆着勺子和碗,语气仍然平静,“我本来也管不了你。”
把饭菜摆好,她拿起餐盘,站直身体时,迎上陆辞看着她的视线。
和他之间,只隔着一道不宽的茶几,冬日的冷气里浮动着碎屑般的尘埃。
而后,陆辞彻底嗤地的笑出了声。
他把腿上的被子推开,低头去穿拖鞋时,胸腔闷着呼吸,笑意像是好笑,还有点没办法的无奈。
拖鞋穿上,他的视线微抬,停在面前茶几上的热粥。
再往上,看着她,锋利的五官勾着熟悉的笑,语气也是熟悉的戏谑:“温雪宁,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是有脾气的。”
她手里握着餐盘,迎着他的目光一丝不动,“我一直都有。”
陆辞抬了抬眉。
显然。
意思是说,感觉不到。
她不再遮掩自己的窘迫和难堪,就这么直截了当地摊开跟他讲,“你不了解,像我这样的人生,如果不是脾气顽固到了执拗的程度,是熬不到这一步的,只要有一点软弱,早就被压垮了。温顺和沉默只是我的生存法则,因为我除了逆来顺受,没有别的路,但只要是在意的东西,我都很顽固。”
陆辞看着她,视线扫向面前的热粥,又回到她的脸上:“这也是你的顽固?”
她没回避,“很难理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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