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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辞神色微动,似乎是感到有些意外。
他笑着,“这都猜得到。”
她看着陆辞问,“为什么?”
夜风浅浅地吹过,玉兰花在灯光中安静摇曳。
他的眼睛里,映着灼灼花影。
他的面孔有片刻的暗淡,风吹起的时候,拨开头顶的暗影,光线又将他重新照亮,他的眼底已经换上笑意,语气很轻松地说:“我爸当年是高考状元来着,总不能给他丢脸。”
只是这样而已吗。他的语气和笑容都很轻松,可她脑子里还是他的那句,一无所有、一无是处。
她还有很多想问。
比如说,为什么头像是暗淡的星体。
再比如说,为什么名字是蝉。
在地下几年、甚至十几年暗无天日的蛰伏,寒来暑往,不见天日,忍受千百个日夜的孤独,只为了一个夏天就死去。
他明明生在昂扬热烈的光里,可为什么是蝉。
可是和他的界限,只能到这里。陆辞笑着对她说,“问完了,回去吧。”
她点了点头,站起来,看向他:“你呢?”
“我?”他说着懒洋洋的语调,“开学兴奋症,睡不着,坐会儿再回去。”
这理由,是连找个像样的谎话都懒得了。
那她就当真吧。
她说了个好,转身往楼道的方向走。
走上了楼梯,在转角处,她从转交的楼梯往外看过去,树影遮挡,已经看不到陆辞,只能看到暗淡的灯光映照着一簇簇盛开的玉兰。风里泛着寒冷,平静地弥漫在空气里。
是一个很安静的夜晚,谁也没有惊动的夜晚。
开学是从晚上的晚自习开始,只有高三在这个时候提前开学,去学校的路上不算热闹,甚至有几分冷清。
班主任要提前到学校,年级上要开会,还有很多工作要提前去安排,她也要提前去宿舍收拾一下,所以跟着班主任的车一起回学校。
中午吃完饭,午休一会儿就要出发。
说这些的时候,那时候陆辞已经不在班主任的家里了。
确切来说,她并不知道陆辞是什么时候走的。
不知道他昨晚是几点回去,也不知道他是几点才睡。她早上从房间里出来,沙发上空空荡荡,没有熟悉的背影躺在那里。
看着空荡的沙发,忽然很不习惯,反应了好一会儿才意识到陆辞居然不在。
等她走近了才发现,不只是他不在。
沙发上,茶几上,周围都没有了陆辞的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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