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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见,烟已昏;黄尘变,红日滚。怕世事含糊八九件,人情遮羞两三分…
念白悠长哀怨,道出了几分心酸。
长指拖着茶碗,游书朗呷了一口茶,将不算精美的瓷器放回桌面,他才说:“对不住二少,我做不了。我与他再无瓜葛,你们之间的恩怨请自行解决。”
樊余舔了舔嘴角的冰糖渣滓,还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游主任不像那种有仇不报的人,看来还是我的筹码不足。”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只手机,划开屏幕,便见多条音频信息陈列其上。
樊余看起来有些得意:“这些都是老三的录音,游主任不想听听他平时是跟别人怎么讨论你的吗?”
“你监听他?”游书朗翻起锋利的眼睑。
“我们家老三谨慎精明着呢,监听不到。但是可以从他身边的人下手啊,比如那个施力华。”
“你这是在犯法!”
“NoNoNo。”樊余摇着十指,“监听施力华的是他们家族里的人,我只是从他们口中得知老三养了个男人觉得有趣,把录音买过来听听罢了。”
“啧啧啧,不听不知道,一听啊,我们家老三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游主任听听?”
“不必。”游书朗的神情骤然冷肃,“我没兴趣。”
他起身:“告辞了二少,祝您戏听得愉快。”
向外行,长指拨动珠帘,身子尚未探出,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男音。
“做什么?不过是日子无聊,拿他来打发时间,玩够了、草腻了,就甩了呗。”
“既然给脸不要脸,那就哄回来,再狠狠地甩掉!”
夹在咿咿呀呀的哼唱中,樊霄的声音也分外清晰的传入游书朗的耳中。
身子蓦然僵住!挑起门帘的手掌翻转,狠狠地抓住珠链!
叮叮当当的声音响起,不再清脆悦耳,像愤怒的前音,激荡着胸腔。
“游主任,这你都能忍吗?换我我可忍不了。”
樊余觑着游书朗僵直的背影,信心满满地游说:“据我所知,樊霄现在对你还有兴趣,只要你假意与他和好,骗取他的信任后,找机会将我给你的芯片插入他的工作电脑中,就万事大吉了。钱归你,气也出了,我还能扳倒他,于你于我都是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手指渐松,过了最初的愤怒,游书朗心中只剩一片悲凉。凭他再怎么清楚樊霄背后少不了对自己的恶行恶言,也不及亲耳听到令人震撼、心寒。
那个贴着耳边说过一万句爱你的声音,在人后竟这么冰冷鄙夷的评判自己。
那些让人心心念念的温言软语,那吻过千遍万遍的双唇,转过,便能口吐利剑,中伤刚刚还给予过极致温存的人。
眉峰缓缓落下,即便强大犹游书朗,神情中也不免带了一丝苦涩。
他未转身,只是冷语:“二少要是喜欢听,就留下自己听吧,你和樊霄是兄弟,有些特殊的嗜好,也不足为奇。”
珠帘的晃动中,游书朗的背影一片萧瑟。
出了戏园,游书朗在胡同随意找了一个岔道走了进去,直到没有人迹,他才放松脊背,靠在了墙面上。
即将入春,风寒料峭。游书朗背着风点了一颗烟,夹在指间,垂在身侧,直到那点猩红被风刮灭了,他也没想起来抽上一口。
不知过了多久,身边的铁门被吱呀呀地打开,从门里走出两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老夫妻去买菜,不知因为什么小事拌了几句嘴,一个抱怨一个笑,被风一吹,全都散了,只剩两个不再年轻的身影慢慢地相携远去。
游书朗的目光追随了很远,直到两人转过壁角,才收回视线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
风音响了很久才接通,电话里传出一个慵懒的女声:“什么事啊,好人儿?”
“白婷,能帮我一个忙吗?”
“什么忙?”
一瞬的哑言中,游书朗再次想起樊余那只手机上的录音文件。每条音频都显示了录制日期,游书朗当时略略一扫,看到一条最长的音频标注的是7月14日。
7月14!
游书朗慢慢握紧拳头,额角的青筋鼓起:“帮我灌醉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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