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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压根没想过她吃醋。
皆因有琴明月连对她的感情都不肯面对,始终处于一个回避的状态,她压根没想过她会为自己吃醋,所以从来没往这上面想过。
此时迎着那股高高在上的冷漠目光,她立刻感觉身体像是承受不住一样,赫连月和影卫加起来打的那一掌,都不及这目光让她受伤。
她仓促地退了一步,脸色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
两人沉默地对峙着。
有琴明月看见她这幅表现,伪装的冷硬立刻有些支持不住了,她感受到了林燕然对她的情意,她在她的话下受到了打击……她是在乎她的,可是她为何对别的女子也那么好?她就不能只对她好吗?
她难受着,在冷硬快要溃败时,别开了脸。
林燕然蠕动着的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唇,又合上了。
她艰难地转过身去,往外走。
那脚步声一步一步地远去了,有琴明月端坐的身躯,一下子佝偻了下来,她冷漠的神情变得凄凉惨淡,脸色也苍白了下来。
那脚步声仿佛带走了她的精神和意志。
她忽然好想喊她一声。
便在这时,林燕然忽然又大踏步走了回来,她站在屏风边上,盯着她看,看的有琴明月的心刺挠来刺挠去。
她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静静问道:“为什么?”
有琴明月这才鼓起勇气看她一眼,看一眼便敛了眸,神情惨淡着,却又倔强无比地道:“孤说了,你答应孤的事,若是做不到,便不要说出来。”
林燕然张了张嘴,忽然走了出去。
有琴明月刚直起来的脊背,又佝偻了下去。
这时,她又听到她从外面走进来,她已不敢看她,心里痛苦地想着,就这样吧,就这样吧,不想再受这份煎熬了。
林燕然一直走到她面前,她手里拿着一物,轻轻放在她身旁的床上,然后便后退了两步,说道:“这是答应带给你的点心,我没有忘。”
有琴明月失措地缩了下身子,而后转过头去,看见那已经烂成一坨泥的点心盒子。
林燕然道:“我第一时间就买了,怕忘了拿,就放进了怀里,可是后来和拓跋焰打架,被打坏了,这是我不好,但是我没有食言。”
有琴明月又别开脸去,不敢再看那个盒子。
她和她说的根本就是两件事。
林燕然见她连看也不愿看,脸色又白了些,她站在那里,轻声道:“明月,我知道我们的开始不是很愉快,可是我一直对你是真心的,也从未骗过你,我本以为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些患难,便算你当我是个名义上的妻郎,你对我也是有些感情的……”
她语气失落地顿在此处,轻轻地抽了下气。
好一会儿,她才道:“我现下知道了……”
她转过了身去。
有琴明月的脊背猛地抖动了一下,支撑不住地倒在了床上。
她听着那脚步声远去了,心里忽然感觉到,这次是真的远去了,这个感觉让她觉到害怕,一股失落落的感觉袭上心头,而林燕然的话,根本没说在她在乎的点上,她压根不知道她为她和柳蓁蓁的事,难受伤心了一整天。
她忽地努力爬了起来,身体像是不受控制一样往外走,走到屏风边上,她就难受地攀住了屏风。
她将脸埋在屏风上,忽然感觉世事如此艰难,再来一世还是这么难,四面皆敌不说,还发现了以为是依靠的慕容家,其实是最大的敌人,而母后还身陷囹圄,自己坐上皇位后,迎来的将是更多的敌人……
林燕然以为自己冷漠无情,却不知自己的心,早已经历了千帆过尽,沧桑又疲惫,唯有用冷硬做盔甲,才能在无情的世道下活下去。
她这时忽然体会出当日在承天门前吟出的那首《钗头凤?世情薄》的心境。
这一次才是真真切切感受到那字字句句的难过。
“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
“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
“难,难,难!”
“人成各,今非昨,病魂常似秋千索。”
“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
“瞒,瞒,瞒!”
她正沉浸在自己的苦海中,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声低沉沙哑的呼唤。
“明月……”
有琴明月的心猛地抽搐了下,她听出是林燕然的声音,她不知何时又来到了她身后。
林燕然朝她走近了一步,手轻轻搭住她肩头,叹息着道:“你明明和我一样难过,这又是何必呢?我们便不能好好地相处吗?我这些时日对你的情意,你真的感觉不到吗?我知道你在回避,你不想我说出来,我懂你的压力,我一直克制着自己,可是我现在压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是这样走掉,我会后悔的……”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哽咽,低沉地但清晰无比地道:“明月,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
这句话立刻让有琴明月所有的痛苦,变得更加痛苦起来,她紧紧扒住屏风,才能防止身体滑下去。
林燕然忙去搀扶她,却被她用力地推开手。
林燕然再次凝聚的勇气立刻被打击的七零八落,她心痛着,依旧轻柔地道:“我扶你去歇息好吗?你这样,我真的不放心。”
有琴明月攀住屏风的手腕拼命抖动,她已支撑不住了,她竭力地转过身来,那双眼睛,墨色幽幽,是深邃的,也是忧伤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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