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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区医院的设备精度还是跟不上军委的实验室……具体病因不清楚,但总的来说应该没有大碍,等一等可能就苏醒了……”涂渊皱着眉头翻阅着随春生的体检报告。他已经能把这个特殊观察对象的所有数据在脑子里倒背如流了,从现在的检查结果来看他看不出任何问题。
“真的没有问题?”杨鑫钰再三确认,已经快把社恐技术宅涂渊给整崩溃了。
“真的没有……”涂渊想往张月辉身后躲一躲,可张月辉仍然在忙着和张月怜掐架,没空搭理他这边,“你再怎么问也只能等着……”
杨鑫钰对涂渊唯唯诺诺和张月辉不管不问的态度感到崩溃。如果随春生真的出了事,他们才是最先被问责的,为什么他们还能这么事不关己?
“杨司令放宽心等着吧,反正随副官不醒过来你们也不好强行带着他返航。我已经联系了本星系的贵族领主,让他来招待你们几天。”巫径庭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便离开了军区医院。危月星系是三十五军的管辖范围,她要回去操心扫尾和汇报的工作,没那个空闲守在医院。
赶走了无甚作用的涂渊和只会添乱的张家兄妹,杨鑫钰坐在了随春生的病床旁边,轻轻握住了随春生的手。
如涂渊所说,随春生看起来完全不像生病或受伤的样子,就像睡着了一样。可他紧蹙的眉头和苍白的脸色也表现出他的睡梦并不安稳。杨鑫钰伸手拨弄随春生额前的碎,释放出安抚的信息素,试图让随春生好受一点。
无论随春生精神上再抗拒杨鑫钰,肉体上的标记链接始终存在。睡梦中的随春生毫无防备地接受了杨鑫钰的反向安抚,紧蹙的眉头隐隐有松动的趋势。
“快醒过来吧……”杨鑫钰轻声呢喃。
……
被杨鑫钰赶出病房的三人确实帮不上忙,只能干等。于是干脆换上了常服,出了医院到处乱逛。
涂渊看见路边卖炒河粉的小摊就想回忆一下自己的大学生活里最常吃的晚饭,于是三人一人点了一份炒河粉,坐在路边摊开始闲聊起来。
“这随春生也太容易给我整些额外的工作出来了……我可不想真的把陆老师的锅接过来啊……”张月辉一边嗦粉一边含糊不清地抱怨。
“话别说这么难听。那可是s级精神力的机师,就算生什么问题说不定都能开拓某个新领域呢,别人想来负责还没那个机会,”张月怜习惯性和张月辉呛声,“大元帅一定是老糊涂了才让你这个不靠谱的来。”
“不过,为什么大元帅莫名其妙把陆上将的任务全都分散了出去呢……”涂渊不解,“她现在连我都不怎么搭理了,明明是她带我进军委的……”
“我看大元帅不对劲,说不定是陆老师私下把那老头给得罪了。”张月辉压低声音。
“大元帅也是那种会公报私仇的人?”张月怜不解地看向张月辉。
“呵,看来你是没把你哥吃过的苦放在心上,”张月辉愤愤地咬断清脆的豆芽,仿佛这根弱不禁风的豆芽是他的仇人一般,“那死老头岂止公报私仇,他还动私刑!”
“……想起来了。”张月怜心虚地移开了目光。
涂渊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看张月辉咬牙切齿的神情,觉得对方可能不太想回忆,遂作罢。
三人沉默地嗦了一会儿粉,涂渊抬头看看坐在自己对面的兄妹,现他们已经叫了第二份。
注意到涂渊打量的目光,张月辉开口问道:“你看起来似乎有问题要问。”
“唔……”涂渊斟酌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口,“只是觉得很……有违和感。没有想到你们这样贵族出身的军官也会愿意陪我吃路边摊。”
桌面覆着包浆的黏腻油脂,无论用纸巾擦几遍手都不敢挨上去;板凳更是只有小腿的一半高,坐下来别扭得不行;餐盘就是一个轻飘飘的铁盘套上一个塑料袋;炒菜的地方就是一个从启航前时代就存在的古董级交通工具——三轮车,背后放上煤气罐和配菜、铁锅,就算个移动的厨房。
甚至还是个脚踏三轮车。充分证明了贴近人民的明是不会被时代淘汰的。
看起来邋里邋遢,但就涂渊从小吃到大兼大学四年坚持不懈每天当晚饭都没生过病的经历来说,卫生是不成问题的。
所以涂渊从不觉得自己喜欢吃炒河粉有什么问题。但当时和他一个小组的贵族同学就很看不起他的饮食习惯。他也下意识地把这一点代入了眼前这对兄妹。
“噗。”张月辉笑出了声,一不小心被炒蛋给呛到。张月怜在一旁埋头专心嗦粉,压根没搭理疯狂咳嗽的张月辉。
涂渊连忙买了瓶水递过去,张月辉猛灌几口才缓过来。
“二踢脚还吃,吃完之后炸出来的烟是炒河粉味的吗?!”张月辉一巴掌呼在张月怜背上,看到张月怜也呛到之后才满意地收手。
涂渊又连忙去买了第二瓶给了张月怜。张月怜一口气顿顿顿了半瓶,转头对张月辉怒目而视。
“他骂你贵族关我屁事!”
“他还说你也是贵族呢。”
“哼。”张月怜不欲和张月辉继续争辩,继续埋头专心嗦粉。
“……我问了什么很奇怪的问题吗?”涂渊挠头。
他对张月辉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要是去找陈千秋问他会不会和自己讲呢……
“给你八卦一下,”张月辉勾住了张月怜的肩膀,看向涂渊,“我,是二十多岁之后才被认回张家的私生子;她,是气死原配登堂入室的小三生的。只有张月明一个人是原配夫人生的,原配夫人死后那老黄瓜疯,差点把这个刚学会走路的二踢脚饿死。要不是我读的军校,不用交学费学校还给我倒贴钱,张月怜连上幼儿园的学费都没有着落呢。”
“别说得好像张月明没出钱养我一样。”张月怜把张月辉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挥下去。
“张月明也没多少零花钱嘛,”张月辉从善如流地放开了手,“所以实际上我们三个人只有张月明接受过贵族教育,但就她那个傻白甜脑子也没学进去什么东西。我和张月怜过得说不定还不如你这样有爹妈养的平民呢。”
“……啊?”听完一段精彩的八卦,涂渊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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