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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医学生拉开房间的门,被贴门站着的奥维吓了一跳。
骄纵蛮横的少爷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贴住洁白的墙壁。
门里的医护人员们鱼贯而出,奥维来不及走,落在人群最后的南序也即将要走出那扇门。
但南序的脚步没有要停下的信号,径直经过了奥维,要往走廊深处走去。
“南序?”奥维忍不住生气,大声说,“你聋了还是瞎了?怎么又不理人。”
他快步地跑到南序面前,拦住南序要离开的脚步。
他才发现今天南序换下诺伊斯的制度,换上了医院的蓝白条纹病号服。
宽宽大大、空空荡荡的,脆弱得像一张纸,风一吹就会吹跑。
探进走廊的阳光投射到窗户的玻璃再映照得人满头满身,南序不适地眯起眼睛,回答说:“你也知道我不想理人。”
奥维不经意间溢出的雀跃冻结在眉梢,他僵硬地偏了偏头。
完全意料之外的回答。
他以为南序至少应该会叫一声他的名字作为回应。
他攥紧口袋里那支祛疤膏。
他以为那天在球场南序给了他祛疤膏是一个信号。
可以和平相处的、可以把过去的冲突一笔勾销的信号。
“你给我的祛疤膏是什么廉价货。”奥维维持着脸上的表情,他的长相明艳,稍微一扬眉就会显露出张扬的咄咄逼人,“我这里有点别的药膏,联邦最新技术,如果你……”
南序打断他的话:“那就丢了吧。”
奥维哑口无言,半晌他结结巴巴说:“你特意送我的,也不至于……”
南序认真道:“不是特意,不是送你,一物换一物的交易而已。”
就算是会错了意,可只要南序顺着他的话承认祛疤膏是专门送给他的,他就也可以顺从某种心意和南序把从前的事情抹平。他在学院里的地位不低,得到他的庇佑,南序的学院生活一定会比现在好过一百倍。
是个聪明人一定会这样选择。
明明只要一句话。
奥维的心跳渐渐沉寂下来,声线冻结起来:“你什么意思?”
可南序没有任何停顿地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
奥维眼神错也不错地盯住南序。
光线模糊了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距离和视线,他依旧能窥见南序因为休息好而丰盈了些的莹润面庞上在说话时残存着对其他人的几分柔软笑意。
笑意在面对他时没有消散,漂亮轻快得让奥维连嫉妒或者破坏欲都没办法升起来。
带着少年气,带着几分游刃有余的了然。
南序连假装着哄他一声都不愿意。
“南序!”奥维提高声音。
不等南序开口,去而复返的护士长阿姨已经挡到南序身前:“同学,这是医院,不要打扰病人休息。”
“南序。”奥维维持着胶水糊住一般拙劣挂在脸上的面具,恶狠狠地、一字一顿地说,“你别后悔。”
他重重踹了一脚走廊等待的椅子。
连排的座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震颤了十几秒,惊飞外头停歇在树梢的鸟雀。
南序朝神色严峻的护士长微笑了一下示意她不用担心自己,按住那排座椅直至它们不再震颤,才转身继续走回病房。
住院疗养日程的最后一天,南序在下午办理了出院手续。
医生疯狂暗示南序还可以再续几天,毕竟目前看来外面的那些人暂时还没有泯灭人性,把手伸到医院里来,医院算是一个安全区。
南序谢过了他们的好意。
但他本就知识贫瘠的大脑不可以再雪上加霜下去,有些知识还得靠听课才能掌握。
诺伊斯学院斥巨资请来了名师,不可能把钱花在刀刃上,纯粹学术型的学者一般不会成为授课的教师,对他们进行教学的那些老师博学多识且擅长点拨,对学生们的启发很大。
周日的东区教学楼人迹少见,大多数学生会集中到西区开派对或者参加社团活动。
南序回了趟教室打算看一看桌子抽屉里会不会留有这一周的试卷。
陪伴他上课的书桌可谓命途多舛。
经过过杂物丛生、污水横流还有七零八落、横七竖八,竟然还能坚挺地在教室里存活。
可能因为桌子的主人本周住院,书桌表面上保持着南序住院以前的整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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