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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到了南序的面前。
呼吸微微错乱,看得出来赶来得急,幅度很大地弓着身,急切打量了南序好几遍,确认南序没有受伤。
牵住南序的手就没放开的奥利弗,抬头打量着谢倾,发现对方挽起袖口的修长小臂上布满擦伤的血痕,手肘的情况更严重,沙砾磨在模糊的血肉里。
他个子矮,看到的角度不一样,所以他刚才见到了谢倾为了护住另一个要跌倒的孩子时,直接拿手臂垫在对方的脑袋下面作为缓冲,扶起后继续拨开人群跑向南序在的位置。
奥利弗以为谢倾肯定要再次变得不一样了。
他仔细思考了“不一样”的具体表达。
卖可怜。
奥利弗找到了合适的形容,肯定地点点头。
别看他年纪小,但他脑子灵光着呢。
之前被砸了个泥巴就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现在伤成这样了,不得天都塌了。
他等待谢倾的表演。
谢倾竟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只是很重无声地呼吸,一动不动地站在南序面前,投下了一小片灰色的影子,眼睛的颜色很黯淡,下颌线紧绷,深深望着南序:
“南序,下次不要再……”
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就算知道南序做事很有把握,但当见到南序一个人穿越那样汹涌窒息的人潮时,他的心依然高高抬起。
谢倾的私心默默说道,但他也清楚,拦不住南序,做出那样行为的才是南序,所以没有说完全部的话。
所以他垂下眼睛,喉结滚了滚:“太危险了。”
南序明白了谢倾的意思:“放心,我没事。”
谢倾眼睛没再抬起来,狭长的睫缝合上,闭眼压抑了情绪,低声说:“幸好你没事。”
声调冷静又微微颤抖。
南序愣了愣,再次向谢倾重复了一遍:“我没事,不要担心。”
“嗯。”谢倾低低应了声,抬眼朝南序微微、很快地笑了下,像是听进了南序的安抚。
奥利弗看呆了。
此时无招胜有招。
他确信谢倾不是演的,但是这比平时那些行为有效多了。
南序问:“你受伤了,要去医院吗?”
“一点小伤而已。”谢倾目不转睛望着南序,对自己的伤口毫无反应。
南序露出不太赞同的神色。
谢倾改口:“把他们送回去,再去医院吧。”
奥利弗想说其实他没事,也没有受伤,开始有些惊慌,贴着南序好一会儿就不再害怕了,还可以在外头接着玩。
而且好不容易牵上南序的手,他才不想放开。
但南序考虑到安全问题先行点头同意,其他人也附和,他只能不情不愿地乖乖听话。
果然,他也成为了听南序的话大军中的一员。
新闻、社交媒体上第一时间播报了这次的事件。
政府为了防止事态升级,临时取消了今晚的烟火大会,惊魂未定散开的人群大部分自行回了家,医院收留了小部分受了伤,或者惊恐尚未平息、需要医生调节的病人。
冷白的光线从头顶照射了下来,谢倾英俊的脸上面无表情,似乎在沉思。
没人能猜出他此刻在思索的是,他在处理伤口时应该怎么表现。
表现出感到疼痛,或许可以吸引南序的注意力,但南序会不会认为这点小伤他都承受不了,给他的印象分减分。
什么都不表现,又感觉错失了一次可以和南序交流的机会。
他不动声色地瞥过南序。
南序正注视着医生在包扎伤口,睫毛长又软。
原先毫无感知的伤口在南序的目光中迟钝地有了感觉,不疼,只是温热的痒意,在南序眼神长长的停留中,他的心也密密麻麻泛起了酥软的痒意。
他胸膛发出低沉的共振,闷闷发出点带着笑意的呵气声。
南序疑惑抬头,不懂他怎么突然发出了声音。
谢倾感觉这声笑的确有点突兀,无法向南序解释是因为南序在看他所以笑了,于是找借口掩饰过去:“医生,有点疼。”
不明所以的医生才不帮忙打配合:“都已经包好了,你才来说疼?装的吧?”
绷带上最后一个包扎结即将成型。
谢倾:……
“我条件反射慢。”他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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