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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老太回到家的时候,村医已经走了。
那母子俩在屋内也老实得很,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其他的人,也开始陆续忙起了各自的事情。
傍晚,四儿子宋长贵满面红光的回来了,还抱回来一匹布。
黄老太很意外,看着那匹布料的颜色,也不像是十五六岁的少年该穿的颜色,“布哪来的?”
黄老太忍不住问道。
宋长贵笑嘻嘻地把布往黄老太怀里一塞,乐道:“妈,外婆说大姐做衣服的手艺好,让大姐用这匹布,抓紧时间给外公做件春裳,三天后亲自送过去。”
“不过,我觉得大姐没必要亲自送!
正好三天后,我要过去担小猪,我顺带着捎过去便是,还让大姐瞎跑什么呀!”
黄老太没好气地瞪了小儿子一眼,“你知道什么?瞎操心!
三天后,让你大姐陪你一起去,正好帮你担几只小猪回来,你也能少跑一趟。”
说完,黄老太抱着这匹布,喜滋滋地去了闺女的房间。
若是她没猜错,三天后,应该是娘家人约了那个刚退伍的孩子,借机和凤仙相看。
看来,不仅凤仙得抓紧时间做衣服,她也得赶紧给凤仙做出一套,相看女婿时穿的新衣服才行!
宋老太对大孙女的婚事,毫不知情,只知道刚分家,儿媳妇和孙女就开始天天做新衣裳。
她看在眼里,心都在滴血!
天天没事的时候,宋老太就搬着小板凳,坐到村中央的大槐树底下哭,“造孽哦,她们母女俩买料子、做新衣服,用得都是我的棺材本呐!”
村里的长舌妇们假意倾听奉承,实则背地里悄悄打听,宋老太手里到底还私藏着多少家底?
宋老太手头已空,可越是这样手头没钱,她越是编的天花乱坠,让人不知道真假,鼓着眼傲娇道:“我手里还有多少钱?哼,多少还是有点的。”
她虽然没有说具体的数字,但是给村里人的感觉,就是还藏着不少!
宋家被分掉的家财,也不过是冰山一角。
有村里人打听到黄老太的跟前来,可惜黄老太忙着做衣裳,压根就不感兴趣,“关我屁事!”
“反正现在宋家已经分家了,孩子们都很知足!
她手里存着有钱,那也是她自己的。
只要她不来惦记我这口吃的,我自然也不会再去打她的主意。”
村里人讨了个没趣,自然也就不再来问。
倒是宋春林,自从黄家人走后,也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被大巴掌扇坏了,居然开始发神经了!
次日,宋春林干完活,最后一个从田地里回来。
他闷声放下锄头后,一只手藏在了身后,朝着黄老太慢慢走去。
黄老太吓一跳,沉着脸放下针线,随手就拿起了剪刀做防备,“你想干嘛?凑过来想找死吗!”
宋春林神色一慌,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别,晚晴,你先把剪刀放下,我没别的意思!”
黄老太压根不理他,手持剪刀冷冷盯着他道:“有事说事,没事就滚!”
宋春林脸色很难看,最后扭扭捏捏地从背后伸出了手,手里握着一大捧各种颜色的野花,“送,送给你!”
“我记得你年轻的时候,最喜欢我送你花了。”
黄老太没有伸手去接,只是脸色怪异地盯着对面的宋春林。
她看着眼前的这一捧野花,就像是活吞了一只苍蝇般的恶心难受。
“宋春林,你脑子莫不是被门挤了吧?”
“你昨天还嚷嚷着要我净身出户,今天居然送我这种鬼东西?怎么,是花里面藏着刀?还是上面撒了耗子药?”
黄老太说完,一把拍掉那一大捧花,上前抬脚就用力跺了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踩得稀巴烂。
她红着眼睛,气喘吁吁地道:“宋春林,你少干点这种没屁眼的事!
省得我大半夜想起来,还要爬起来呕!”
宋春林气得脸都黑了,拳头握得“嘎吱”
作响,最后只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行!”
转身就走了。
那死男人走后,黄老太才放下剪刀,慢慢坐下后,自己给自己拍着胸口顺气,嘴里嘟囔道:“真的是,大白天见鬼了!”
一抬头,黄老太发现家里的儿女们居然都在探头探脑,目露好奇和打趣地看着父母。
黄老太察觉到,顿时脸一板、眼一瞪,“看什么看!
是不是闲得骨头痒,想挨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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