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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蒋家虽然没为魏嫣华准备赴宴的衣裳,但新年的新衣还是给她裁了两身的。
魏嫣华的打扮算不得如何珠光宝气,但也并不差。
她在蒋家这些日子,也养出了些气度,而今里头穿霞色罗衣,不失年轻女子的绮丽,外头裹月白的带毛披风,又分外清雅。
大夫人一颗心飘起来,又慢悠悠地落了地。
“能与陛下结识,便是你的福气,只是今日陛下事忙,恐无暇顾及到你。”
大夫人这话既是试探,又是卖好。
她道:“你坐得与我近些,我也好照顾你。”
魏嫣华没有拒绝她。
当初母亲去後,她的舅舅们说她姓魏,她母亲嫁出去了,便也等同泼出去的水,一切後事都应由魏家本家来负责。
後来家中长辈做主,还是强令舅舅将她接回去。对于她的到来,舅母反而更能接受。直言若是一个姑娘家都养不起,反叫外人说蒋家的闲话。
“我与你换。”与大夫人坐得近的表妹,非常爽快地与魏嫣华换了位置。
人与人打交道便是如此,关系远近还不到谈什麽真情的地步。我予你方便,你予我方便就是。
陛下果真事忙,不过露了脸就离开了。
彼时席间很快就又谈论到了武宁侯府。
“说来也许久不见武宁侯夫人了。”
“什麽武宁侯夫人,如今只有被下狱的秦家。”
“什麽?被下狱了?”
“是啊。所以依我看,今上绝不可能和那秦家有什麽关系,也更不会是秦玉容了。”
这时有人慢悠悠地插声道:“你们有没有想过那秦家为何被落罪下狱?他们先前可是与丹朔郡王府做的亲家啊。”
是啊,为何呢?
为何呢?
她们陷入了思考。
魏嫣华目光动了动,先擡手举杯,以酒盏掩面,方才也以极不经意的姿态道:“舅母可听闻过偷梁换柱之计?”
蒋家大夫人先是惊愕,而後神色自然地接上了声音。
“有,怎麽没有?以前府里请过些民间艺人,讲了前朝时一个故事。说是有个年轻将军大胜归来,可惜在战场瘸了腿。皇帝心痛不已,便将相府千金钦点与他为妻。可相府千金自来被宠着长大,怎愿丈夫是个瘸子?于是在上花轿那日,叫丫鬟戴了盖头替自己坐进去。”
衆人还真听了进去,有人伸长脖子问:“後来呢?”
“後来那年轻将军郁郁成疾,又旧伤发作,早早病故。丫鬟靠着腹中的孩子继承了家産。”
她们听得嘴角抽抽:“就这样啊?”
还当有一段精彩故事呢。
大夫人笑笑:“嗯,就这样。”
命妇们倍觉没趣儿地收住了声。
随後才有人慢慢回过味儿来。
哦!偷梁换柱!
哦!!!
宫中无後,女眷的内廷宴是由程念影挑选的太妃主持。太妃见她们席间热议,正有不满:“窃窃私语,岂容她们如此失仪?”
宫人道:“陛下说,既是新年值得庆贺的时候,就不该万般拘束,因而允了她们随意说话……”
这时望月进门来。
太妃到了嘴边的“荒唐”又生生咽了下去。
如今谁还能不怕新帝呢?连带着她身边人都要畏惧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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