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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恒沉默久久,又问:“朝中无人进谏,请陛下充盈後宫吗?”
殷辉义盯着他,没说话。
殷恒低声道:“蔚阳时,父亲说我还是太年轻了些,甚至要那时的陛下来保护我……我须自己长成可以庇佑他人的大树才行。”
“父亲,我如今长成大树了。”
殷辉义只说了一句话:“纵使将来朝中当真进谏,请陛下纳皇夫,那举荐到陛下跟前的,必定是十六十八的美少年。”
“你年纪不小了。”
“……”殷恒被亲爹扎得心上全是窟窿。
半晌,他无奈一笑:“我都疑心您当年在蔚阳,是不是故意用那些话糊弄我呢。”
殷辉义:“哎,没白长年岁,往後没人能糊弄住你了。你的确长成了。”
殷恒:“……”
殷辉义拍拍他的肩:“那时我说你未必听得进去,而今年岁已久,还不能看得清人的心吗?陛下的心在傅翊身上,而不在你身。”
“再者,就算你上前去争抢博宠,你斗得过傅翊?”
“……”
殷辉义抱住了儿子:“你纵使没有了妻子,但如今你是受百姓爱戴的好官,这不是你所想要的吗?”
又不知过去了多久。
殷恒才露出个笑容:“……是。”
殷恒第二日见到了程念影,述职完成後,他被调往了别处。殷恒没有多留,匆匆与父亲告别,又奔赴了自己的下一个磨练地。
殷恒刚走,傅翊也来了殿中。
还带着一把艾叶。
程念影趴在桌案上,好奇探头:“并非清明时节,这是作甚?”
“去去晦气。”
“……”
很快便又是新年,宫中又要举宴。
傅翊陪着程念影批了会儿奏章,有人来报:“钟定元病了。”
乍然听见这个名字,程念影还恍惚了下。
而後她才想起来,废太子至今还关在傅翊的地牢里呢。
“病得重吗?”傅翊从後面为程念影披上外衫,沉声问。
“有些重。”
“叫大夫瞧瞧,能活便活,活不下来便埋了。”傅翊冷淡道。
钟定元倒也命硬,把这个新年挺了过去。
到正月里结束的时候,钟定元终于能下地了。
因为病着的缘故,他才从地牢里搬了出来,眼下老实得不行。
别说指望他爹复立他了,一心只想离开御京。
他想他得跟傅翊商量下,大不了求求他!但求求他的前提是得能见到傅翊。
于是钟定元探出头问:“你们主子……还活着吧?”
就这麽句话,他差点被郡王府的护卫给打死。
“好了,好了,我想了想,他活着,他活着。不然我也不会还被关在这里……”钟定元护住头,“我只想见见他!我有话跟他说!”
护卫冷眼相对。
眼底透出无声的:你看我理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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