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心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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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0章 赠剑（第1页）

五日后，雪依旧没停，花不言和花不语带人清理官道也没什么进展。

沈确独自一人坐在碧云天里，从前在天狼军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无助过，难道天也不站在他这边吗？

就在此时，崔扶楹求见。

“陛下，他们要动手了。”

“消息可靠吗？”沈确问。

崔扶楹突然跪下，她自怀中拿出一份名单，“陛下，千百年来，世家表面风光，可内里污浊不堪，尤其是世家的女子，我们身来便是工具，是联姻固权的工具，我们做不了自己的主，这回，我们想自己做一次决定。”

花不言不在，沈确便自己来到崔扶楹面前，接下那份名单，名单不长，应该都是世家女子，“她们是想交换些什么？自由？”

崔扶楹抬起头，眼中露出乞求，“这名单里的都是些稚龄儿童，她们的阿娘想为自己的女儿们拼一次，陛下要的世家罪状她们都能给你，只求陛下勿要赶尽杀绝，这世道女子本就艰难，她们又养不活自己，她们不想让自己的女儿受苦，还请陛下开恩！”

崔扶楹知道，世家这回是要闯下大祸了，他们怎么敢逼宫、弑君！可那些女子困在后宅之中，却要替她们的父亲、丈夫分担杀头大罪，没法子，她们只能通过崔扶楹来求帝王，为自己求一条生路。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喜欢世家人。”沈确仿佛没有听到崔扶楹那番话，“世家女子可怜，外头的百姓就不可怜吗，世家女子最起码锦衣玉食，可百姓呢，食不果腹，恕我，无法同情她们。”她们无辜，我的母亲就不无辜吗，她甚至走不出这重重宫闱之中。

“你走吧，这个你求我没用，你该去求明月长公主，她比我更能共情她们。”沈确将名单还给崔扶楹，姑姑刚刚回朝，她需要一个契机来巩固自己的位置，救下这群被父亲丈夫拖累的世家女子是最好的筏子。

沈确话已说到这份上了，崔扶楹也懂了，她接过名单，平整地叠好放进怀里，“多谢陛下。”崔扶楹知道，沈确在帮她，“今夜，会有流民攻入大明宫，其中会混有世家派来的杀手，还请陛下多加小心。”

说完，崔扶楹擦干眼泪，去往了紫霞殿方向。

沈确看着外头的大雪，他的筏子也要来了。

珠镜殿

珠镜殿的花园里头有几株梅花，按理说现在正是梅花的时节，可不知是不是雪太大，梅花都受不了，今年这几株梅花就只开了几朵，南枝看着其中开得最艳的那朵被大雪压得落下了枝头，“方梨，你看，连梅花都捱不住这么大的雪，花不言他们能开出运粮的道吗？”

“听说花大人他们分了几批日夜不停地清理，可这雪不停，路就是开不出。”方梨看向外头，眼中露出浓浓的担忧。

南枝也看向天空，白得刺眼，“这老天爷真的站在温国公那边吗？”

南枝倒也没有想多久，“还是这大梁的先祖不够努力啊，在下头没求爷爷告奶奶啊，不然怎么到现在还让世家压沈确一头，特别是沈砚，他死前老念叨着什么天下江山的，怎么他也没在下头保佑保佑啊。”

方梨吓得扔了手上得东西就要捂南枝的嘴，“娘娘，这可不能瞎说啊。”

南枝将方梨的手挪开，“怕什么，这宫里有点战斗力的都被派出去挖雪了，其他人都打不过咱们。”

方梨拿起南枝刚刚喝过的茶杯闻了闻，不是酒啊，娘娘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南枝瞧方梨这样子笑了起来，“唉，看花不言他们在外头挖雪可怜，我助他们一助，走，咱们去福缘殿，去诚心地拜一拜，指不定哪位神仙就听着了呢。”

福缘殿

沈确听说南枝来了此处，便也赶了过去，原本以为会看见南枝虔诚得跪在佛前，谁知他刚打开门看到得却是这副景象。

这福缘殿里没有椅子和小榻，南枝便将四个蒲团拼在了一起，自己躺在了上头，一旁还放着烧鸡和温酒。

沈确呆愣地看向方梨，意思是，你就让你主子在佛前这样放肆？

方梨缓缓移开双眼，别看我，劝不动。

沈确来到南枝面前，“你是来向佛祖示威的？”

沈确还能感受到自己脑袋上佛祖的凝视，再仔细一看，她倒知道把他兄长的牌位遮了。

南枝顺着沈确的眼神望去，“放心，我有分寸。”

南枝又瞧见了沈确手上的剑，“陛下这是？”南枝指了指，“在佛祖面前动戈也不太好吧？”

沈确这才想起自己来此的目的，他伸手将南枝拉起来，“今夜，会有流民冲进大明宫，金吾卫、神策军都不会在，你记着护好自己。”

沈确将剑递给南枝，南枝接下，只觉得手里沉甸甸的，她好像好久都没有拿过剑了。

“你是故意的？引君入瓮？”

“眼下京城的灾民越来越多，米面却也越来越贵，世家不会停手，我们也没有法子，只能逼他们犯错，这样才能解决这粮食之困。”江南通往京城的官道估计要等雪小一点才能通了，可百姓等不了，既然温国公要对他动手，那他就帮他一把。

南枝看着手中的剑，做工精致，将剑抽出来，剑刃锋利，是把好剑，比往年沈碣给她的，好多了，“陛下给了我这么好的剑，我也回报你如何，我替你护好沈渠吧。”

“不必。”沈确拒绝了南枝的提议，“阿渠也该历练一下了。”没有什么比看见一场百姓的暴乱更深刻的了，是书里永远不会写的道理。

南枝愣了愣，她差点忘了沈确是天狼军出身，现在大明宫就是沈确的战场了。

“那换一种，陛下想要粮对吗？我有。”

“我知道你暗中囤了一些粮食，可大头都在世家手里，你那些不够。”沈确知道南枝这些日子的动向，可不管南枝变卖多少饰，大头的资源永远掌握在世家手里。

“谁说只有那些，陛下也说，世家那里有，那咱们就去抢，陛下的兵都是战场上厮杀过来的，怎么，打不过世家养的私兵吗？”

南枝的话进了沈确耳朵里，他有些心动了，如果要这么做，那今夜只许胜，不许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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