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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第六十五章:阿雪
江褚寒只觉得脚下一空,地面上像开了窟窿,立刻将人吞了进去。
下坠的时候一阵冷风从底下刮上来,阴森的风声伴着石头摩擦的响动,在江褚寒耳边刺耳地擦过去了,从不轻言害怕的江世子霎时将卫衔雪紧紧搂进怀里,心里竟然浮起阵难以言喻的忧虑。
“别怕。”他下意识往怀里丢了一句,摸着卫衔雪单薄背上的脊骨,飞快地用臂膀支起他往上托了一下,然後自己後背朝下,不管不顾地跌了下去。
冲击来的很快,两人落到底下,下面的硬石板毫无缓冲,江褚寒的後背生生磕在地上,一片黑暗里他甚至听到自己骨头撞击的声音,疼痛立刻席卷过来,疼得他整个人几乎一蜷,抱着卫衔雪就偏身打了个滚。
但江褚寒生是没“哼”出声来。
反而是抱着卫衔雪更紧了些,混乱的呼吸同他撞到一块,仿佛能从中缓解什麽错愕的思绪。
“江褚寒……”卫衔雪只撞到了江褚寒的胸口上,但那一瞬的冲击他不用想也知道很疼,他没听到江褚寒的声音,焦急地往他背後伸过了手,“江褚寒你……你……”
他有些不知所措似的,嘴中一时不知说什麽。
江褚寒瞬间就嗅到卫衔雪的着急了,一霎间他脑子里竟然诧异地惊喜了一下,他低低“嘶”了一声,“我没事……”
他想了想,伸过脖子往前一靠,也不知在卫衔雪什麽地方亲了一下,“别担心。”
可江褚寒没事的时候才说自己有事,真有事的时候就该嘴硬了,卫衔雪在他背後轻轻按了几下,又往他後脑勺的地方揉着,“我方才就不该往你那边靠,你若不是顾我……”
“我怎麽能不顾你呢?”江褚寒缓着呼吸,他摸索到卫衔雪的後背,故作轻声地笑了一下,“我好歹欣慰,你害怕的时候终于知道找我了。”
“再说……”他支起胳膊试了一下,後背的疼好像缓和些了,“我哪有那麽多机会和你同生共死啊。”
“说什麽丧气话!”卫衔雪少见地凶了一句,他摸着江褚寒的脊骨,好在没什麽大碍,就试着要扶他起来,可江褚寒不着急。
“你再让我抱一会儿。”江世子得寸进尺地说:“亲一下更好。”
“……”这场合是耍流氓的时候吗?卫衔雪叹了口气,“我们好歹看看这是哪里,还危险着呢。”
可江褚寒不管,他方才亲一下找着地方了,这会儿又快又准地凑过去亲了一口,有些像是偷,情,让人没反应过来,就很快地一声“啵”过去了。
但几乎同时,这黑暗里接上方才那句话,嫌弃地说了句:“就是。”
“……”一时谁都噤声了。
谁知这下边还落着第三个人。
“……”江褚寒方才疼得没管其他,这会儿忍着脾气地喊了一声:“褚黎。”
三殿下这才“唉哟”了一声,“方才可把我磕疼了,听你这浓情蜜意的话说得顺口,不好意思打断,差点没把我憋死。”
“这是什麽地方啊……”褚黎拍拍屁股起来,“刚才不是还在桌边,怎麽底下突然有个窟窿,人就……”
褚黎猝然想明白始末,跺着脚骂道:“蕴星楼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暗算到我头上了。”
江褚寒没理他,他被卫衔雪从地上扶起来,摸着怀里想找个东西,但突然想起外袍他披给了卫衔雪,因而又不动声色地往卫衔雪身上找了过去,他也没说干什麽,只是手都伸出去了,就顺便光明正大地占了会儿便宜——这时候卫衔雪还有些心疼愧疚,且有旁人在场,生生就忍着没有驳他。
江世子摸够了,才恍然似地在最开始伸手的地方找着了东西,刻意“哦——”了一声,“原来火折子在这。”
“……”卫衔雪忍住了手。
江褚寒有些得意,仿佛觉得後背上好了许多,他揭开火折子,凑到面前吹出了火星,一点微弱的光缓缓亮起来,照亮了方寸的地方。
正正就将江褚寒与卫衔雪的眉眼照清楚了,两人离得近,不免就对视了一眼,江世子见缝插针地对人一笑,仿佛把平生的风雅塞了一半进那笑里。
卫衔雪莫名被烫了一下,连耳朵都给烫着了。
江褚寒撩了人,故作正经地就开始说正事:“今日进来就有些疑惑,好好的添花局非要放在密室,咱们几人今日冲着天巧匣过来,可连东西也没见着,就这麽入了局,谁知道到底是不是有人不安好心。”
“三殿下,我跟你说句实话,我来找这匣子,是为着查案。”他拿火光照了照亮找着方向,“那你呢?我瞧着你不像对这东西感兴趣的样子。”
“我当然不感兴趣,我……”褚黎的嘴向来不把门,可他喉中一顿,咳声改了口,“我怎麽就不感兴趣了,你查案?你查什麽案子?”
江褚寒不继续跟他绕弯子,他缓步往边上走,“方才进密室的时候特意多看了几眼,这地方若是构造一样,也该是墙壁上有烛台……找着了。”
他把火折子凑到烛台上,点起的烛火缓缓亮起,将这地方照亮了些。
江褚寒将火折子收起来了,往这四周看了看——是个同方才差不多的密室,里面空荡荡,什麽都没摆置,除了几面光秃秃的墙,就只有一扇开着的门,通着片深不见底的黑。
这就是没得选,只能走那道门。
江褚寒端过烛台,看见朝他走来的褚黎,往前的步子忽然停下了,江世子虚弱了咳了两声,“我这……怎麽还觉得这麽疼。”
那一咳呵出的气吹上烛台,微弱的烛光被燎得闪了两下,时刻都会熄灭似的。
褚黎立刻拦了过去,“诶——你小心着点,可别把烛火吹灭了。”
他往旁边瞅了一眼,“你倒是喊他拿着烛台啊。”
卫衔雪当即嘘寒问暖地弯下腰去,扶着江褚寒的胳膊替他顺了口气,“江郎可有什麽不适?”
褚黎:“……”
江褚寒:“……?!”
江世子一口气还真岔着了,头一回见卫衔雪这般亲密地喊他,他捏着卫衔雪的手咳个不停,“无……咳咳咳……无碍。”
“你……”褚黎不耐烦地一把夺过烛台,“行了!就烦你,明日进宫我就去找父皇告你的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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