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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女孩说不了话,用近乎乞求的眼神望着她。
多么漂亮的眼睛,却布满了灰败,被肆意践踏的尊严在摇摇欲坠,在异性、同性的注视下,自己却如此不堪。
宋惊晚转身。
胖子以为她要离开,兴致顿时下去,他提了提裤子,不耐烦地将女生推倒,“妈的给老子换个骑”
话没说完,脑壳一凉。
他没想到那娘们这么莽。
宋惊晚提了个啤酒瓶照着胖子脑袋毫不犹豫地砸下去,几个人顷刻炸开了锅。胖子感觉头上弥漫开股潮湿的黏意,酒液混着血,又冰又热,他还在呆,宋惊晚又挑了一个,面无表情地重重砸下,瓶子崩成碎片,“清醒没?猪还学会玩女人了?”
他火得不行,让同桌的兄弟抄家伙非弄死她。宋惊晚不怕啊,自己个儿还比其中俩男的高,但不挂彩不可能,她手背被碎片割到了,迟钝的工夫,胖子拎起酒瓶朝她脸砸过来。
谌降就是这个时候到的。
事后她问他怎么会路过,他说夜里饿下楼买泡面,结果碰巧撞见同桌在打架,那必须得录下来发给教导主任,扣她的分,再被全校通报批评。她问录像呢,他答销毁了,因为里面也有我的“犯罪”证据。
反正如果不是谌降过来挡那一下,自己兴许早就破相了。
酒瓶砸他背上力道不小,从瓶口断裂,无数小碎片停滞在空气中,经路灯折射出五颜六色的光。少年肩膀疏阔,护她在怀里,双臂虚虚地圈住女孩的腰,闷声受下。
算是她跟谌降第一次的拥抱。
后来他们去了派出所,谌降整晚都在叨叨泡面的事,他终究没有吃到。两个人坐在休息室的长椅,照旧默契地隔了几公分距离,因为他们在学校是冤家,因为他们互相看不顺眼对方,总想着哪儿能坑你。
胖子被指控强制猥亵,是那个女生提供的证据。在走进派出所前,宋惊晚送给她一只粉色的蝴蝶贴纸,贴在女孩的手心。“psyche,古希腊语里的蝴蝶,象征灵魂、勇敢。你要做一只自由的蝴蝶,我们都要是。”她说。
永远美丽,正向共振。
腐朽的灵魂得以重生。
几个男的被揍得够呛,尤其是胖子,脑袋被宋惊晚开了瓢,嚷嚷着要她赔偿,她索性给警局的叔叔阿姨看自己手背上的伤,再告他一状“殴打未成年”。警官给二人象征性的教育后,问伤要不要紧?
“没事。”宋惊晚自己会打绷带,侧脸问谌降,“你呢,痛不痛?”
无论高二还是现在,他仍学不会打绷带。
从始至终,受了伤,都是她替他包扎。
落地窗外夜景璀璨,霓虹灯光不歇。马路上车流渐稀,偶有超跑的轰鸣声,瞬时起步,伴随着长而尖利的呼啸宛若龙吟。书房里调节过的壁灯偏昏暗,静静地投落片隅光面,两个影子照映在米白色的墙,依旧对立。
宋惊晚踮脚想看他的伤,少年先低头,她拨开他额前的短发,那里贴了小块的棉布,用透明胶固定,很是蹩脚,女孩忍不住扬唇:“噗,你去坐着。”
她拿来了医药箱,从里面翻找出创口贴,然后小心翼翼地揭下棉布,边消毒边说:“你还挺记仇,我记得去年你没怎么受伤吧,甚至都没我严重,干嘛还对他穷追不放,不会是因为”
我字将出未出,宋惊晚拐了个弯咽回去,止了话头。她无端回忆起白天他那句我想选你,再联想到今晚发生的事,如果不是自己注意到,谌降或许会永远瞒着她,她不想自作多情,但有些细节穷尽逻辑也无法解释。
处理伤口的力度不觉重了些,谌降吃疼地皱了皱眼尾,她快速粘好创口贴,退后几步空出间距,“我故意的。”
肯定是因为房间太热,他没穿上衣,气氛太太暧昧。
宋惊晚催眠自己。
男生初露锋芒的眉眼、手臂青筋虬结,无不彰显出属于成年男性凛冽的压迫感,他站起身,仿佛一座高大的山,似笑非笑:“还没问,你这么晚过来是不是关心我。”
“不是。”她说:“我的花栗鼠不见了。”
“找到了吗?”
“可能又跑回去了。”女孩面不改色地扯违心话,“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宋惊晚离开后不久,谌降走出书房,他把碎发都撩了上去,露出额头还有创口贴。白凌昼在看电视,懒洋洋地瞥了瞥钟表,谌降坐他旁边,捞过遥控器换台。他斜眼瞅着兄弟脸上显摆得明晃晃的创口贴,冷笑:“晾我半小时就为这个?”
“不全是。”
他答,单手打开易拉罐。
“贴的真好,我也受伤了让嫂子给我也弄个呗。”白凌昼酸道。
谌降乜他一眼。
白凌昼只是图个嘴瘾,最后还得自个儿哼哧哼哧地上药。两人碰了碰杯,像庆祝像感谢,有几分朋友之间惺惺相惜的意味,白凌昼呢打从上回进他家就好奇一件事,今天真忍不住,“说实话,你跟宋惊晚谈多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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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没在一起。”
谌降说。
白凌昼当然不信,“行,还没追到是吧?不过看她进你家那得心应手的程度,你俩有情况肯定不是一两天了。瞒得够可以啊!高一高二还骗我说只是竞争对手,直到前几天我才知道她就住你对面还时不时能来串门,亏我以为你们关系真差到爆呢等等。”
他似乎又联系到了某件事。
“你跟今晚那胖子的过节不会也因为她谌降,兄弟跟你心连心你把兄弟当枪使?你早说是为了宋惊晚啊,我下手再狠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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