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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懒得动,反正坐这本来就顺带着面向跑道,“行。”
邬昶明回去热身了,走之前跟宋惊晚说:“下个月溯公馆派对来不来?我和我三中朋友搞的,赏个面儿?”像是怕她拒绝,男生又意味深长地添了一句,“崔无恙也在。”
果真她不说同意不说拒绝。
意思就是大概率会来。
他走了,九班体测也陆陆续续开始,除了谌降还赖在原地没动。无视他,宋惊晚手撑在膝盖,托着下巴,恹恹地注视着即将踏上跑道的人群,这时头顶传来男生略焦躁的声音:“为什么一个两个都可以叫你晚晚?”
关注点真奇妙。她故意拖腔带调地反激:“你也可以叫。”
他不说话了。
摸了摸鼻子。
邬昶明已经在跑道做起拉伸运动,似一副蓄势待发的满弓,其实宋惊晚还挺有兴趣围观的,倒不是围观他会跑得有多快而是会跑得有多装,难不成在终点前来一个飞吻吧。可惜她没能看成,谌降把人拉起来,说没什么好看的,我带你去个地方。
宋惊晚被他带到操场后山,那里有个长条型的洗手池,墙面铺满了绿油油的爬山虎。因为离教学楼远,所以平常没人光顾,正好宋惊晚想洗个手凉快一下,今天实在太热了。
虽然不知道他带自己过来干嘛,但谌降也拧开了水龙头,男生比女生的降温方式应该更狂野点,他正准备掬水,结果水龙头突然狂暴地加大马力,涓涓细流变成开闸泄洪,像烟花似的炸开,直接喷了谌降满头。
她知道了。
这是带自己看笑话来了。
少年被淋得够呛,睫毛、鼻尖都在向下滴水,他双臂撑在洗手池,被冲得发了懵,弓着腰,缓过劲来才慢吞吞地抹了把脸,然后将湿发都往后撩,露出额头。乌发在阳光底下蒙层浅棕色,微蜷,一棱一棱的凝着水珠,透着亮,尤其痞帅。
他朝她投来视线,甚至连眼神都湿漉漉的。
不得不说,他湿发又背头的模样太有张力,瞬间重击在宋惊晚的心脏,五官更为立体且具有攻击性,凌厉微戾气,惊心动魄到令人不敢直视。尽管宋惊晚自己的五官风格亦不遑多让,但被他的气场相压,稍稍逊了色。无限好文,尽在
她只能匆忙避开视线,继续搓手,“洗你的狗毛别溅到我地方。”
谌降似乎委屈地抓了抓自己头发。
“为什么总说我是小狗。”
其实宋惊晚还是很聪明的,她隐约能感觉出谌降带她来这儿,包括把自己浇个透湿似乎都是故意的,因为他知道她吃这套,可以理解为孔雀开屏。他不想让她看到邬昶明跑步时帅气的样子,不想让她的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别的男生身上,除了自己。
当然以上都基于宋惊晚的猜测。
仅仅短暂的闪过,便被她冠上绝不可能的理由,变成了废稿丢弃,她忽然发觉这几天、乃至这几个月,自己好像很容易对他产生胡思乱想。
“我想叫就叫。”
女孩嗤了一声,作势要离开,但谌降勾住了她的手腕。低头看去的时刻,少年顺势倾身,将她双手尺骨都箍住,桎梏在洗手池的边缘,宋惊晚被迫后仰,腰窝抵着了后边的石头底盆,动不了,只能凶巴巴地瞪着他。
再也无法躲避他的颜值震撼,少年湿发未干,发梢仍在垂着水珠,落到她的校服。爬山虎后隐隐传来几声鸟鸣,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声音,少女微微侧脸,目光尽是倔强,倔强地慢慢红了耳根。
他很喜欢她这个样子,但他不能表现。
口嫌体正直的,特别可爱。
“我是小狗,那你是什么?”自己的手真的超级痒,忍不住又捏她的脸。
第二次了。
唤醒了宋惊晚某些尘封的复仇记忆,她唰地打掉他的手,也捏了他脸一下。是真的捏,使了狠力气的捏,给他捏红一片,捏得他疼到皱眉,“扯平了,下次再手贱我给你剁了。”
像浑身带刺的野玫瑰,敢碰就给你扎出血,可惜谌降就是爱跟她找虐。“我是小狗你是小狐貍。”
歪打正着的真给他猜对了。
宋惊晚推开他,“呸!我是狗主人。”
他笑起来。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谌降少爷似的插着兜,在拨弄头发,附近骤然传出了某中年男子的惊呼:“哎!你们干嘛呢!”
那人气势汹汹地奔过来,秃头、微发福,正是大名鼎鼎的教导处主任许建树,平素最喜好游荡在校园的各处角落,抓违纪抓早恋。宋惊晚瞧见是他,有点点心虚,下意识瞅了一眼谌降,他还那副拽得二五八万的样儿,乖张道:“老师好。”
许建树认识谌降和宋惊晚,同样略有耳闻他们间的竞争关系。而且,两人常年稳居年级前三,妥妥的优等生,简直是他眼里的宝,许建树面色缓和,亲切地应了一声:“欸谌降啊,你好你好。你和宋惊晚同学在这里干嘛呢,都没人。”
没等他回答,许建树便发现谌降好像被泼了水,还有那脸,红红的印记仍未褪干净,再看宋惊晚在旁边冷冷地抱着手臂(她天生没表情的时候像冷脸,其实慌得不行)心里大致猜出个经过,“你们闹矛盾啊?”
反正呢没往早恋方面想,顶多以为是他俩一言不合在掐架,劝说完了就悠哉哉踱着步子继续巡逻去了。谌降往她脸上弹水,她觉得好幼稚啊,揪了一下他手臂的肉,当然不是玩玩的揪,是真讨厌死了的揪。
“你脾气真差。”
男生可怜兮兮地揉手,完了,笑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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