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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辞书抬眸,看向龟速挪步的管家,慢条斯理地问:“徐叔,你的腿脚怎么回事?突然不能走路了?”
“劳先生关心。是关节炎犯了,现在没事了。”
徐叔尴尬地恢复正常步态,走上前递上小奶锅。
钟姨赶忙在手柄上搭一块干净的白色手帕。
温辞书握住手柄,垂眸瞧这白瓷的小锅。
他没忍住,二度气笑。
奶锅的平底只有他巴掌心这么大。
成年人的一个拳头都塞不进小小的锅口。
“徐爷爷!”
薄一鸣看到救星,全身乱动。
但他被白色毯子包裹着,活像是一颗蚕茧在疯狂扭。
“快打电话给我大爸爸,我小爸爸疯了!”
徐叔正要往后退,就见温先生慢悠悠地瞥来。
这双眼睛吧,格外的神幽漆黑,天生就带着清冷的贵气,以往都因病倦怠,少有如此凝神凌厉的时刻。
徐叔也不敢有所动作,只能苦口婆心地劝:“小少爷,选秀有什么好,自然是要好好学习的。先生这么疼你,不是真的要打你,你服个软就好。”
他眨眨眼暗示,让小少爷说点好听的。
薄一鸣接收到“建议”,但选择不听。
“我不!这是我理想!”
温辞书握紧小锅,提醒保镖:“按好了。”
保镖后背都在冒冷汗,只得隔着毛毯按住小少爷的腿脚。
薄一鸣虽然挣扎,但也没有往小爸爸身上踹。
幼年时的某个夏天,他不慎在小爸爸胳膊上拍一巴掌。
小爸爸的皮肤上立刻浮起一个红红的巴掌痕,连同小手指的红印都根根分明。
当时虽没有一个大人责怪他,但还是给他幼小的心灵留下诸多震撼,从此后他都本能注意,绝对不会碰伤小爸爸。
温辞书抡起小锅子之前,匀一匀气息,等稳住自己身体,再敲向薄一鸣的小屁股。
“嗷嗷嗷——”
薄一鸣还没挨打已经喊得声嘶力竭。
屁股真挨着小小一锅,虽然不疼,可是太丢人。
他作为薄家小少爷,岂可受此大辱,就算是来自小爸爸都不行,于是扭得更是翻天覆地。
客厅里乱作一团。
这下大家都不敢相信,温先生今天一反常态,竟舍得打宝贝似的小儿子。
此时,不知是谁低声汇报一句:“先生,大少爷回来了。”
大少爷,是薄家人对当家人薄听渊的称呼。
个高腿长的男人大步流星地踏进客厅,气势冷然。
正是薄一鸣的大爸爸,薄听渊。
作为混血,薄听渊的五官比儿子薄一鸣更加深刻,脸部线条硬朗,身材异常高大挺拔。
特别的是,他有一双墨绿瞳眸。
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的眼镜,透明的镜片折射出的深邃幽绿视线,总给人一种异常冰冷犀利、难以看透的神秘。
此时,映入薄听渊绿眸的,是一贯身体不好的先生温辞书抡起一口小锅,打在儿子的小屁股上。
温辞书的黑发如瀑布般垂落,额角沁出薄汗,抬起锅子的手都在发颤。
薄一鸣抬头,望向逆光之中极其高大的父亲,宛若见到救世英雄般,大喊救命。
“大爸爸!快,我小爸爸疯了居然打我!他肯定在外面有别的儿子了,呜呜呜呜……啊!”
又挨了一下。
薄听渊听见这话,两道浓眉不悦地皱起。
他快步走来扶住温辞书,语气是与他本人极具攻击性的长相与冷漠的气质大相径庭,反常地温柔:“怎么动这么大气?”
薄一鸣以为得救,连忙要蹿起来。
保镖自然也是要松手。
薄听渊冷冷丢下一句:“按好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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