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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露水还凝在竹篱笆的篾条上,颗颗饱满得像坠着的碎钻,平安村的第一声鸡鸣就撕破了薄雾。那鸡叫带着山野的清亮,从村东头的老王家一直传到村西头的晒谷场,惊醒了树梢上打盹的麻雀,也惊醒了院里劈柴的父亲。
我趴在窗台上往下看,父亲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脊背在晨光里泛着健康的油光。他手里的斧头抡得又稳又沉,“咚——咚——”的声响落在木墩上,带着某种节律,和远处的鸡鸣、近处的虫鸣凑成了平安村独有的晨曲。院角的大水缸里,泡着昨晚就备好的竹篾,青白色的篾条在温水里舒展着,吸足了水分,泛着温润的光,像是刚从竹林里砍下来时那样鲜活。
石桌旁已经围了一圈人,是李教授带来的学生。他们大多是城里长大的孩子,皮肤白净,穿着干净的休闲装,手里捏着父亲削好的竹条,脸上带着几分好奇又几分拘谨。扎马尾的姑娘叫林晓,是这群学生里最认真的一个,额前的碎被晨露打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手里的竹条被她捏得紧紧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父亲的手。
“左手捏稳这根‘定篾’,别松,右手这根要像蛇绕树似的,顺着纹路缠上去,力道得匀,太松容易散,太紧又会断。”父亲的声音带着山里人的憨厚,语不快,每说一句就停顿一下,让学生们有时间跟上。他手里的两根竹条像是有了灵性,“沙沙”摩擦着,转眼间就绕出一个工整的十字结。
林晓跟着模仿,手指有些笨拙地缠绕着,竹条不听话地滑开了好几次。她咬了咬嘴唇,没气馁,捡起因用力过猛而掉落的竹条,重新捏住。父亲看在眼里,走到她身边,粗糙的大手轻轻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感受力道:“你看,这样,顺着它的性子来,竹条也有脾气呢。”
温热的触感从手腕传来,林晓的脸微微泛红,跟着父亲的动作慢慢调整。这一次,竹条终于乖乖地弯出了一个像样的十字结,虽然不如父亲的规整,却也有模有样。“成了!”她惊喜地低呼一声,眼里迸出光亮,额前的碎随着动作晃动,沾着的薄汗亮晶晶的。
院子的另一角,牛雅溪蹲在小板凳上,面前铺着一块靛蓝色的土布,那是她娘特意给她染的,颜色正得像雨后的天空。她手里捏着一根银针,针尾系着几股彩线,正低着头绣着什么。阳光落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长长的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我凑过去看,土布上已经有了一只山雀的雏形。山雀的身子用了浅灰色的线,翅膀却用了渐变的蓝,从深深的孔雀蓝过渡到淡淡的灰蓝,像是被晨光漫过,晕染出自然的层次。针脚细密整齐,顺着一个方向排列,远远看去,竟真像是山雀的羽毛,蓬松又有光泽。
“这‘戗针’技法用得太妙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凑了过来,他叫张辰,是学民俗研究的,手里还举着个放大镜,对着绣品仔细看着,“针脚斜着排,疏密有致,正好模仿了羽毛的纹路,太逼真了。”
牛雅溪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抿着嘴笑了笑,针尖在布面上轻轻一点,又绣出一小段纹路:“我妈说绣鸟得顺着羽毛长的方向下针,不能逆着来。”她的声音软软的,带着点乡土的软糯,“就像给鸟梳毛似的,得顺着它的性子,绣出来才活泛。”
张辰连连点头,把放大镜凑近了些:“你母亲也是手艺人?这种古法刺绣现在很少有人会了,尤其是这种自然渐变的配色,完全不输给专业的设计师。”
牛雅溪摇摇头,眼里带着点怀念:“我妈就是庄稼人,闲下来就爱绣这个,村里的婶子大娘们都会点,都是跟着老一辈学的。”她顿了顿,手里的针又动了起来,“我小时候就爱趴在她腿上看,看着那些彩线在布上变成花、变成鸟,觉得可神奇了。”
三叔举着他那台老旧的单反相机,在院子里转来转去,镜头一会儿对准父亲编竹篾的手,一会儿对准牛雅溪绣花的针,嘴里还不停念叨着:“这才是真手艺啊,是刻在骨子里的东西,比省城美术馆那些摆着的展览有看头多了。”他忽然停下脚步,蹲在石桌旁边,镜头对准了石缝里冒出的一株蒲公英。
那蒲公英刚冒头没多久,嫩绿的花茎顶着个小小的绒球,沾着晨露,在晨光里挺得笔直。三叔屏住呼吸,按下快门,“咔嚓”一声,把这抹倔强的绿意定格下来。“你看这蒲公英,刚冒头就带着股劲儿,不服输似的,跟雅溪绣的山雀一个性子。”他站起身,翻看着手腕上的照片,脸上满是赞叹,“都是有灵气的东西。”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了村支书洪亮的嗓门:“陈默在家吗?有贵客来啦!”话音刚落,村支书就领着一个穿西装的男人走了进来。那男人看着三十多岁,头梳得一丝不苟,身上的西装熨帖平整,手里拎着个黑色的皮包,最显眼的是他脚上的皮鞋,擦得锃亮,在满是泥土的院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他走路时小心翼翼地踮着脚,像是怕弄脏了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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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默,这是县文旅局的王科长。”村支书拍着我的肩膀,嗓门大得惊得竹筐里的几只小鸡扑棱棱地飞了出来,落在院子中央,歪着脑袋打量着新来的人,“王科长听说咱村要办非遗展,特意从县里赶过来看看场地。”
王科长伸出手,脸上带着职业化的笑容:“你好,我叫王建军,早就听李教授说平安村有两位民间艺人,竹编和刺绣都很有特色,今天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他的目光扫过院子里的学生和正在忙活的父亲、牛雅溪,眼里带着赞许。
父亲赶紧放下手里的斧头,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才握住王科长的手:“王科长客气了,都是些庄稼人吃饭的手艺,不值当一提。”
王科长掏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和钢笔,飞快地记录着什么:“李教授向县里推荐了你们,说你们的手艺很有传承价值。县里现在正大力扶持非遗项目,要是能在你们村搞个‘非遗工坊’,既能把这些好手艺传承下去,又能带动村民增收,这可是一举两得的好事。”
他走到院子中央,指着空地上的一片区域:“这里地势平坦,可以搭几个玻璃展柜,把你们的竹编、刺绣成品都摆进去,让游客能直观地看到;那边的两间厢房,采光好,面积也合适,可以改造成体验区,让游客自己动手试试编竹篾、绣花,肯定受欢迎。”
父亲手里还捏着半截竹篾,听到“游客”两个字,手猛地一顿,竹篾“啪”的一声断成了两截。他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地问:“游客……要来咱村?咱这穷乡僻壤的,能有人来?”
“不光要来,还能住下来呢!”王科长合上笔记本,眼睛亮,语气里满是憧憬,“村里的老房子都很有特色,可以改造成民宿,保留原来的土炕和灶台,让城里人体验体验咱农村的生活。雅溪姑娘的刺绣,可以做成抱枕、桌布、布包这些实用的东西;陈叔的竹编,能当装饰品、收纳筐,现在城里年轻人就喜欢这种带着乡土气息的手工艺品,肯定能卖个好价钱。”
牛雅溪听到这话,脸一下子红透了,像是熟透的苹果,手里的绣花针差点扎到手指。她低下头,声音细若蚊蚋:“我的绣活……也能卖钱?”在她眼里,这些绣品不过是闲时打时间的玩意儿,最多送给亲戚朋友,从来没想过还能当成商品卖掉。
“怎么不能?”王科长指着她面前绣了一半的山雀布,语气肯定,“你看这图案,多有灵气,配色也好看,比我在网上看到的那些机器绣的精致多了。我媳妇上次在网上买了个绣着野花的布包,就那么一小块绣片,花了两百多呢。你这手艺,比那个强多了,肯定不愁卖。”
三叔举着相机追到院门口,对着王科长停在路边的车拍了张照,又转身回来拍王科长和父亲说话的场景:“这可是咱村的大喜事!必须得记下来,等我以后编成村志,这一页得用红笔标重点,让后人都知道,咱平安村的手艺是从啥时候开始扬光大的。”
中午的太阳渐渐升高,阳光透过老槐树的枝叶,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母亲端着两笼刚蒸好的槐花糕从厨房里出来,白胖胖的糕子上撒着一层金黄的芝麻,甜香混合着槐花的清香,飘满了整个院子,让人闻着就忍不住流口水。
“快尝尝,刚出锅的,还热乎着呢。”母亲把蒸笼放在石桌上,笑着招呼大家,“用今早刚摘的槐花做的,新鲜得很。”
李教授的学生们早就被香味勾住了,纷纷拿起碗筷,小心翼翼地夹起一块槐花糕放进嘴里。甜而不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带着槐花特有的清香,林晓吃得直咂嘴,含糊不清地说:“太好吃了!比城里蛋糕店卖的还香,这才是自然的味道。”
张辰也连连点头,手里的筷子不停:“这槐花糕带着点韧劲,口感真好,是用什么面粉做的?”
“就是咱自己种的小麦磨的面,没放啥添加剂,纯手工做的。”母亲坐在一旁,看着大家吃得香甜,脸上满是欣慰,“你们要是喜欢,临走的时候再给你们装些带回去。”
林晓忽然放下筷子,看着父亲,眼神无比认真:“陈叔,我想跟您学竹编,学三个月就行。我们村后面也有一大片竹林,竹子多得很,我学会了就回去教村里的人,让他们也能靠这手艺挣点钱。”她老家在山区,村里条件不好,年轻人大多外出打工,留下的都是老人和孩子,她一直想为村里做点什么。
父亲闻言,脸上露出了笑容,往她碗里夹了块槐花糕:“好啊,只要你愿意学,俺就倾囊相授。手艺这东西,不怕人学,就怕没人传,越传越活泛,才能留得长久。”
张辰则拉着牛雅溪,拿出手机翻看着照片:“你看这张,是我去年在云南调研时拍的老绣片,上面的蝴蝶用了‘打籽绣’的技法,你要不要试试?我可以教你。”手机屏幕上,老绣片上的蝴蝶栩栩如生,每一颗“籽”都圆润饱满,像是真的蝴蝶停在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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牛雅溪看着照片,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嘴里的槐花糕差点咽错了地方。她连连点头:“要!要学!这蝴蝶真好看,比我绣的山雀精致多了。”在她看来,每一种新的刺绣技法都像是一扇新的大门,能让她看到更广阔的天地。
下午的阳光变得柔和起来,院子里的温度也舒适了不少。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汽车引擎的声音,周明正带着福利院的孩子们来了。那辆熟悉的面包车停在路边,车门一开,孩子们就像一群快乐的小鸟,叽叽喳喳地涌了进来,每个人手里都拎着个小书包,书包上别着一片枫叶标本——那是去年秋天,我们一起在枫叶林捡的,被林薇细心地压得平平整整,还过了塑,边缘光滑,颜色依旧鲜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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